镇长家。
暮色初临,农家粗陋门户打开的缝隙里,疲惫的面孔带着分明的防备与疑惑望着终葵镜伊一行。
终葵镜伊放柔语调,说道:“我等是琉婪皇朝之人,途经此地,有事想要请教白草镇镇长。”
那人鬼祟的看了眼左右,小声道:“快进来!”
终葵镜伊一行听着,也不迟疑,直接跟着他进入院中,二女刚刚跨过门槛,那人就生怕被什么东西跟上似的,一把将院门关上,拴上门闩。
旋即,他继续小声道,“我爹在屋子里,你们别吭声,有什么事情进屋再说。”
“这镇上,不太平!”
闻言,终葵镜伊与乔慈光对望一眼,神情都有些严肃。
果然!
这白草镇,出过事!
望着被关在门外的众多妖族,终葵镜伊立时传音道:“尔等也进来,莫要显露踪迹,惊吓凡人。”
妖族们原本因为被跟二女分开有些惴惴,闻言立时施展妖术,穿墙而过,继续悄无声息的跟在终葵镜伊以及乔慈光身后。
他们在镇长之子的带领下,走进正面的堂屋。
堂屋里,一名满脸褶皱、神情苦涩的老者,正坐在已经昏暗的屋子里抽着水烟。
屋中未曾点灯,只有烟雾萦绕,劣质烟草气息浓烈呛人,一点火光明灭不定。
好在对于修士来说,眼前的昏暗,没有什么阻碍。
他们迅速扫了眼四周。
这是一间还算宽敞的正屋,夯实的泥土地被洒扫得纤尘不染,做工粗劣的桌椅也擦拭得干干净净,堂下有箩筐、扁担、锄头之类农具,角落里用藤片围了一小片地方,里面时不时传出叽叽咕咕声却是豢养了数只母鸡。
令一行修士格外注意的是,进门迎面的墙上,设着神龛,半垂的帘子后,是一座作蹲坐嘶吼状的妖兽塑像。
那妖兽形状若狮虎,头顶利角,拖着五条长尾,白眉白须,眼神冷漠而凶狠。
虽然只是塑像,却散发出阵阵令众多妖族心悸的威压。
这是一位大妖!
众人收回视线,望向那名老者,终葵镜伊上前,行了一礼,道:“我等是皇朝小吏,偶经贵地,想要打听一些事情,还请镇长不吝赐教。”
镇长似有些恍惚,呆了一呆才站起身,手足无措道:“乡野之人,当不起大人厚爱请坐!两位都请坐!”
旋即吆喝他那儿子端上茶水瓜子。
终葵镜伊与乔慈光落座后,镇长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两位大人,有何吩咐?”
终葵镜伊说道:“老丈毋需担心,我等只是想知道,贵镇最近,有没有什么外来人经过?”
“或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镇长面色微变,立时说道:“白草镇地处偏僻,家家户户都是祖祖辈辈在这里过日子这些年来,外来的人是没有。”
“但特别的事情”
“刚刚发生了一件!”
终葵镜伊与乔慈光顿时精神一振,乔慈光迅速问道:“什么事?”
镇长露出悲戚之色:“镇上来了一架鬼轿,有八头恶鬼抬着,去了阿勇家里”
恶鬼?
阿勇家?
终葵镜伊、乔慈光以及众多妖族,全部神色凝重起来。
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跟终葵越棘的踪迹没什么关系,但皇朝律例,恶鬼袭击凡人,任何修士遇见,皆责无旁贷!
终葵镜伊立时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镇长说道:“差不多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半个时辰前?
终葵镜伊迅速起身,问道:“阿勇家在什么地方?镇上伤亡如何?”
镇长叹了口气,说道:“那轿中恶鬼修为高深,狰老爷为镇上设立的防护法阵丝毫不能阻碍其出入。许是狰老爷的神像在此”
他一面说着,一面朝上方的神龛拜了拜,这才继续道,“杀了阿勇一家之后,总算没有继续肆虐下去。”
“阿勇虽然是镇上最好的猎户之一,却也未能护住自己与妻儿,其合家被杀,死状凄惨无比,唉可怜的孩子”
闻言,乔慈光黛眉轻蹙,说道:“老丈,但我等刚刚进镇的时候,一路上看到镇子里一切正常,并未见到任何惊慌失措之人,且也没有闻到什么血腥气味。却不知道阿勇一家的尸首何在?”
镇长情绪低落道:“尸体都被恶鬼吃了。”
“恶鬼先是一口咬断阿勇的喉咙。”
“接着从头到脚,一点点的吃光”
他说这话时面上肌肉不断抽搐,仿佛回想起当时情况,至今心有余悸。
终葵镜伊脸色一沉,接着又问:“那恶鬼,还在镇上?”
镇长摇头道:“不知道。”
“可能还在阿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