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常德,辰州等府纷纷投降,还没等到春节,长江以南各府就全投降了,搞得杨丰都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炮打活人的日程安排的满满。
以至于都不得不考虑再铸造一门了。
同样也让承天的小朝廷傻了。
承天。
“这些狗东西!”
初冬季节清冷的大殿内,李长庚愤然说道。
其实他也不能怪人家,本来他们也没给人家支援,已经改元绍隆的荣王小朝廷手中可战之兵就十万。
其中七万原本的定胜军,另外三万是从河南撤回的。
这十万大军都被梅国桢抓在手中,用于防守承天,而荆州,长沙等府,真正主力只有三万原本的荡寇军,后者本来就是偏沅巡抚的新军,就这点新军面对汹涌而来的十几万红巾军,除了投降还有什么选择?这仗打到现在,结果如何早就一目了然,更何况杨丰也就是分田地,最多再炮打几个地方顶级世家,大家完全没必要跟他血战到底。
明末湖广的确抵抗激烈。
但问题是,他们到现在已经抵抗了八年。
八年了!
这八年里他们的精力和意志早就已经耗尽!
话说就是他们抵抗咱大清,那也没抵抗八年之久啊!
八年里他们耗费了无数财力人力,从一群儒家士绅硬生生被逼成了资本家,从一群纯粹的圣贤子弟,被逼出了思想启蒙,从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被逼成了佩剑带枪的新青年。
然后却把杨丰抵抗到自己家门口了。
然后发现他比起大明皇帝来,居然看着还更眉清目秀了。
赶紧拉倒吧!
有那银子留着赚钱多好啊,何必非要往这个注定没有结果的无底洞里填?
“当初一个个信誓旦旦,嘴上喊着血战到底,结果全是谎言,全是骗子,都是一群骗子,骗子!”
另一个指挥李之皞愤怒的拔剑砍在桌子上。
后面御座上的荣王吓了一跳,赶紧用惊慌的目光看着身旁老太监,后者默默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们,在这里看着就行,可怜的绍隆天子如今还不如他之前做荣王,这些年做藩王虽然也挺困难的,可至少不用担惊受怕啊。现在被强行架着登基后,每天都是以泪洗面,半夜都经常被噩梦惊醒,以至于年纪轻轻都有白头发了。
当然,这是心忧国事。
这才是圣主明君的表现啊!
“说这些有何用,如今承天危在旦夕,我等纵然投降也免不了一死,战亦死,降亦死,难道就这样坐而待毙?”
指挥朱士龙说道。
“若承天不保,还可退守襄阳。”
指挥柯维蓁说道。
他家就是襄阳的,还是襄王护卫籍。
“若襄阳不保又如何?”
李之皞说道。
“襄阳不保就退入河南,总之不能投降!”
指挥刘廷柱说道。
绍隆小朝廷以梅国桢为首辅,但实际上就是这些指挥说了算,毕竟他们手下都是有军队的,这些指挥则是湖广或者说湖北世家子为主,这里面刘廷柱,李长庚几个都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或者也可以说他们家都被抄了。而剩下几个则是家即将被抄的,比如李之皞家在潜江,而且他家属于世宦,怎么算都是要被杨丰炮打的。
真的都很苦闷啊!
连投降都不能投降这算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为什么不让我们投降呢?
还有偏沅各府的士绅,你们为什么不血战到底呢?你们为什么要投降呢?说好一起血战到底,你们却不战而降,做人的诚信呢?
“河南,河南怕是已经在连夜绣红巾军的旗帜了?”
李长庚幽幽说道。
然后一帮指挥无言以对,突然间刘指挥啜泣了一下
“父亲,孩儿不能为您报仇啊!”
他紧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他又想起武昌之变被那些刁民打死的爹了。
一时间寒风瑟瑟的大殿上,悲伤的情绪迅速蔓延,一帮指挥们无言相对,阴霾笼罩大殿。
只有绍隆天子在那里守着炉火昏昏欲睡。
“哭就能哭死杨丰?我等抵抗至今,难道就是为了一己私利?若为私利,老夫当年就投降杨丰了,何苦支撑至今?老夫所捍卫者,乃儒家道统,杨丰欲灭儒家道统,我等儒家弟子欲存儒家道统,此所以战者,又岂是为一己私利?如今承天的确必然不保,河南亦非可去之地,倒是关中群贤可依。”
梅国桢喝道。
“大同国?冢中枯骨而已,若杨丰一统南北,大同国又能苟活几时?”
李之皞不满的说道。
“若大同国不保,咱们就继续向西,我等所存者道统,道统不绝则何处不能为乐土?”
李长庚说道。
“继续向西,陇右?”
朱士龙惊愕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