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那些年轻学生,他们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杨丰说道。
“他们的确看不上大儒,可他们也不至于看不上银子啊!
再说那些年轻人如今有几个是高官显贵,刚毕业也没几年,多数都是在下面做些小官,他们上头终究还是这些最早跟着相国的人,等到如今这些年轻人做到高官显贵,那时候恐怕也早就被带坏。
只要还喜欢银子,就终究逃不过这条路。
太祖高皇帝都没做成的,杨相国看来也做不成,好在咱们这些老百姓,终究还能过些年的好日子。
知足吧!”
卖烟的说道。
说完他就那么很沧桑的走了。
杨丰站在崇雅书院门前,目光复杂的看着匾额,就在此时大门打开,一个还穿着民兵将领服装的男子从里面走出,看起来像是江都县一个民兵旅的旅长,因为人口太多,江都县好几个民兵旅。这个当年跟着杨相国杀士绅的,还回头和两个身穿青衫的中年人行礼告辞,然后这才在后者的送别中上马,看上去明显关系密切。
那两人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开,然后就要转身回去
“二位先生,学生杨同,字仁一,真定恒阳书院学生,流落至此,欲往广东投亲,不想在此行囊耗尽,不知可否借宿一宿?”
杨丰摆出一副文质彬彬的姿态行礼说道。
“尊亲何人?”
其中一个青衫说道。
杨丰露出一丝悲伤
“二位,学生还走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
“慢着,且进来说话!”
另一个青衫说道。
杨丰赶紧转身又跟着他们进去,然后那青衫让人关门。
“你到底是何人?”
他说道。
杨丰赶紧眼泪汪汪的行礼
“学生奉梁鸣泉公遗命,欲往广州面圣,为其诉冤,此处有鸣泉公遗书,只是学生一介书生,恐怕难以活着走到广东了。”
他说道。
说话间他赶紧掏出一封信来。
“鸣泉公遇难了?”
青衫皱着眉头说道。
“阖族罹难。”
杨丰很悲痛的说道。
他们说的是真定耆老之首梁梦龙,前蓟辽总督,梁梦龙在他过黄河之后就又气又怕然后直接咽气,他几个儿子把他埋了之后,就带着真定的一帮耆老乡贤西逃山西,但在太行山里遭遇刁民抢掠,反正乱哄哄的这帮人有不少就消失了,他儿孙们就算有逃出的,这里也不可能有地方查验。
至于这封信,是他叫人伪造的,仿照梁梦龙笔迹而已,他身上还有不少伪造的这种东西。
“的确像是鸣泉公笔迹。”
一个青衫说道。
“忠臣罹难,妖孽横行,日月无光,天地失色!”
另一个悲伤的说道。
“你且去歇息,我会安排送你去广州,虽说去了也无益,但终究鸣泉公遗命,我们还有事,回头再跟你细谈。”
他紧接着说道。
杨丰赶紧拿过所谓的遗书,但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间一片嘈杂的喊声
“这儿,就是这里,同袍们,咱们去把这些儒奸揪出来!”
“吊死这些儒奸!”
那两个青衫瞬间变了脸色。
“快去请刘旅长。”
一个朝后面的仆人喊道。
他刚说完,他们前面的大门砰的一声,两个青衫惊慌的看着,杨丰赶紧跑到一边,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那大门被撞开,无数身影蜂拥而入,看着都是些年轻人,头上缠着红布,就像当年的逆民一样。他们毫不犹豫的扑向两个青衫,后者吓得转头向二门跑,但紧接着被扑倒,那些年轻人一拥而上开始捆绑他们,有一些还转向杨丰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路过的!”
杨丰喊道。
“他不是!”
年轻人后面那个卖烟的喊道。
那些年轻人立刻放过他,卖烟的挤向前。
“你怎么在这里?”
他问道。
“你刚走,他们就出来,把我叫过来说有事,我就进来了,出了何事?”
“本地乡宦章润等人谋逆作乱,被京城来的九千岁抓了,他们都是这书院常客,天天都快以这里为家的,这些是江都中学和扬州学院的学生和老师们,怀疑这书院就是个逆党窝子,这里的大儒就是逆党,故此过来先抓了再说,否则让他们跑了就不好了。”
“呃,那就赶紧吧!”
杨丰说道。
当然,不用他说,抓了两个青衫的年轻学生们已经冲向二门。
但也就在此时,一个红巾军将领,带着一群人在里面出现,他毫不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