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廖斌无暇理会他们做的一切,掏出手枪,向驾驶室的人们大声喊道:“先生们,你们现在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向前飞行五分钟。”
张德旺也跟在廖斌身后,手里举着美式手雷,声嘶力竭地用英语喊道:“听见没有,向前飞行五分钟,飞行五分钟,不然一起完蛋!”
驾驶室那个机长模样的人看到这情景,很是乖巧,连忙说:“冷静,冷静,先生们。我们会的。”随后扭身向机尾被崔喜成按在身下的大个子美国人喊道:“弗兰克,弗兰克,回来吧。”
廖斌听后也回头向崔喜成说:“让他回到驾驶舱去。”
弗兰克从崔喜成身下挣扎出来,走到驾驶室舱门时狠狠地瞪了廖斌和张德旺一眼,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飞机向前飞去,渐渐地炮弹的爆炸声越来越小,说明已经摆脱了地面的炮火。这时候领航员报告说:“现在虽然刚过三分钟,但是前方的森林边缘有一片开阔地,非常适合你们空降,而且着陆后可以迅速隐蔽到森林里。”
廖斌从云隙中看下去,知道他们没有说错,便说:“好。下降到云层下面的三千米高度。”
随后便示意大家检查装备,向舱门走去。
崔喜成走在最后,拍了拍张德旺的肩膀,说:“我在你旁边,你不用紧张,按着动作要求跳,包准没问题。”
这时,弗兰克快步走过来开舱门,走过崔喜成身边时,他特意转过身来,一边倒着走,一边警惕地盯着这个刚刚与自己交过手的人。
崔喜成用睥睨的眼神盯着他,撇了撇嘴嘟囔说:“什么东西,一副耗子胆儿,不稀罕搭理你。”
舱门打开后,廖斌喊了一声:“注意我的空降点,都跟紧了我。”说着,他
和张德旺都先后跳了下去。
在崔喜成转身就要跳下去的时候,弗兰克突然大喊道:“去死吧。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崔喜成不懂英语,所以根本就没有理会。
廖斌和崔喜成先后落到地面,两人的距离只有五十米左右。这时他们才发现天空飘着大雪,他们着陆的这片所谓开阔地实际上是林中的一片沼泽地,虽是在十月里,但是这里的气温已达零下十摄氏度左右,奇寒把这里的冰面冻得比陆地还要结实坚硬。四周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着,雪花不断地无声地落在大地上,万籁俱静。这与刚才听到隆隆炮声的飞机上,完全是两个世界。
正自欢喜,他们忽然发现张德旺没有跟着跳下来,不由得四处搜寻起来。雪光中他们看见远处森林边缘的一棵树上挂着降落伞,张德旺正吊在下面拼命挣扎,目测的距离,与他们足有二百余米。显然,他没有按照操作要求跳伞,才出现了这样的结果。为了尽量隐蔽,按照训练时的要求,他们的跳伞应该是高跳低开,即在距离地面一百米左右时开伞,然后修伞、调整、着陆。这当然需要娴熟的技术和胆量,张德旺肯定是由于紧张,跳出机舱不久就打开了伞,高跳高开,延长了滞空时间,也容易被发现目标,更重要的是错过了降在最佳着陆点的时机。
廖斌气恼地说:“真是糟糕,跳下时我还喊他,紧跟着我,他就是不听。”
崔喜成说:“大概那时候他紧张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张德旺带着电台,没有他就等于丢失了电台,就无法与大本营联络,行动就
会十分艰难,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解救下来。但是张德旺的目标暴露的时间太
长,很容易被发现,廖斌和崔喜成都不得不知机地按下前去解救他的冲动,借着几丛枯黄的芦苇和干草的掩护,耐心地趴伏在冰面上,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眼前的沼泽地,不远处的森林,乌黑的夜空都静悄悄的,连个松鼠、飞鸟等小动物都看不见,寂静得可怕,这一切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张德旺的自救上,可是抬眼望去,看见张德旺仍然悬在半空左右地挣扎。崔喜成着急地说:“真是个笨蛋,在家里学的那些东西全忘了,抽出伞兵刀割伞绳啊。”
廖斌说:“他不可能忘记用伞兵刀,大概他的胳膊和手都被伞绳给缠住了,没法抽出来。”
崔喜成说:“那怎么办?要不,我过去帮他从树上解下来。”
廖斌说:“不行,看一看再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光景,趴在冰面上的两个人都已经冻得上牙打下牙,浑身不时地颤抖起来。崔喜成忍不住地说:“真冷啊!西伯利亚的寒冷可是要人命的。”
廖斌说:“再忍一会儿,不然的话,也许就真有要命的来了。”
就在这时候,挣扎着的张德旺终于抽出一只手来,拔出伞兵刀,费了好大的力气割断伞绳,从六七米的高处落到了地上,由于背负过重,把他摔得不轻。他在地上趴了一会,正想勉强站起身来,就见距离他五六十米的地方,有十几个穿着白色保护服的苏联士兵,一个个从埋伏的雪地或森林边缘站起来,向着张德旺包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