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红党杭州市委高官房靖桦的住处。
房靖桦没敢开电灯,点燃了油灯。
他给罗六倒了一杯水。
罗六咕咚咕咚几大口喝完,抹了抹嘴巴。
“房书记,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槐树同志,我一直在等你来。”房靖桦直接问,“卖鱼桥码头的情况,你了解吗?”
听到房靖桦提到卖鱼桥码头,罗六的脸上露出悲伤情绪。
“我就在现场。”罗六点点头,“也是我将码头有特务的情报,传递到雨露巷三号的。”
房靖桦点点头,果然如此,他此前就猜测是不是槐树将码头的情报传递到孟强的手中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靖桦沉声问,“码头怎么会有那么多特务,是你们特务处在设伏吗?”
“不是。”罗六摇摇头,“杭州特务处接到的命令是在码头设伏,抓捕从伪满来的日特。”
“抓捕从伪满来的日特?”房靖桦讶然,他立刻联想到了叛徒温长健,“是等候抓捕客轮来的旅客中的日特吗?”
“不是,据我所知,目标已经抵达杭州,情报显示他们会来码头,我们就按照指令埋伏在那里准备抓捕。”罗六说。
已经抵达杭州?
不是即将抵达的客轮上的旅客。
房靖桦在思考,这和他得到的情报不相符,难道特务处要抓捕的不是温长健一行人?
而是别的日特组织成员?
“设伏抓捕高兰等人的,是党务调查处的人。”罗六继续说。
“我此前也并不知道党务调查处在那里设伏,我是看到了高兰带着几名同志在码头,担心特务处的人会注意到高兰等人,所以就向雨露巷三号传递情报,请他们联系高兰,通知高兰撤离。”
“情报传出去,我后来才注意到党务调查处的人也在码头。”
说到这里,罗六露出痛苦神情,“我并不知道雨露巷三号无法联系到上级,竟然只能选择那种方式示警,不然的话”
他没有说不然的话该如何,但是,房靖桦明白罗六的意思。
他拍了拍罗六的肩膀,“槐树同志,你不要有内疚,你的选择是对的,你的任务就是潜伏在特务处,没有组织命令,你不能暴露。”
“可是,那个同志,就那样牺牲了。”罗六眼睛红了,“他就那么牺牲了,他还有妻子,还有孩子,他”
他说不下去了。
“是啊,就这样牺牲了。”房靖桦眼睛湿润了,叹了口气。
他心中同样痛苦,但是,他也毫无办法,这就是地下斗争的残酷。
“你的意思是,党务调查处知道高兰会去码头,所以在设伏?”房靖桦问道。
“按照我的猜测,应该是如此。”罗六想了想,说道,“党务调查处的政治主任何欢亲自带队,不像是临时碰到,是冲着明确目标去的。”
房靖桦的表情无比的严肃。
如果槐树同志猜测正确的话,这问题就严重了。
昨天晚上市委刚刚开会,安排高兰同志去码头锄奸。
党务调查处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设好了陷阱。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组织内部极可能有党务调查处的潜伏特务!
意识到这一点,房靖桦后背直冒冷汗。
敌人竟然潜伏的这么深,都摸到了市委的门槛了,问题无比严重。
“房书记,你怀疑?”
“是的,我怀疑组织内部有奸细。”房靖桦看到罗六也觉察到了,没有隐瞒,直接承认。
“奸细!”猜测得到证实,罗六也是无比震惊。
“是啊,奸细,或者可能是叛徒。”房靖桦沉声说。
“需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我会去查的,你那边也关注一下。”房靖桦说道。
特务处和党务调查处都是国党特务机构,罗六有一定机会探查到消息,不过,这种机会不会太大,这两个特务机构各行其是,并且矛盾不一方想要查探另外一方的隐蔽,很难。
“明白了。”罗六点点头,这时候,他突然问,“房书记,组织内是不是有一个代号蝴蝶花的同志?”
房靖桦的表情蓦然变了,眼神也无比的锐利,“槐树同志,你为什么问这个?”
“看来真的有这么一位同志!”
“槐树同志!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房靖桦严厉说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问这个?”
罗六没有说话,而是郑重其事的从身上掏出信封。
“这是什么?”
“就在一个小时前,有人敲了我家的门,从门缝里投进来的。”罗六说。
闻听此言,房靖桦大惊。
槐树同志是杭州市委安排打入敌人内部的王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