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公’同志……”
“是啊,老房的欠债,我接着了。”彭与鸥叹息一声,“这老小子,在苏区的时候还欠我俩窝头呢,他这是又赖账了。”
想起了牺牲的‘包租公’同志,程千帆的情绪也低落下来。
‘竹林’同志、老廖同志、‘包租公’同志、康二牛同志、‘麦子’同志……这么多的熟悉的同志,一个又一个的都牺牲了,倒在了革命的路上,他们为革命事业,为了心中的独立自强的新中国倒下了!
……
“这是什么?”彭与鸥问道。
“老山参,电话里你说送我的。”程千帆说道。
“果然还是我印象中那个谨慎的‘火苗’同志,这次你可小瞧我了,我是真的带了礼物。”彭与鸥微笑着,他从随身的背包中摸出一个用麻布包裹的东西递给程千帆,“给你,这是‘旺庸’同志缴获的战利品。”
“‘旺庸’同志给我的?”程千帆惊喜不已。
“知道我要回上海一趟,‘旺庸’同志托我带给你的。”彭与鸥说道,“他说你小时候,他欠你一根糖人,现在糖人没有,老山参有一根。”
程千帆闻言,笑了,笑得开心,然后心中又泛起了酸楚。
那个时候,父母亲都还没有牺牲,‘旺庸’同志来他家中开秘密会议,他在外面望风。
‘旺庸’同志称赞他是一个优秀的小战士,问他要什么奖励,他脱口而出说要一面糖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旺庸’同志还记得这件事。
“一根糖人换成了一根老山参,‘旺庸’同志亏大发了。”程千帆笑了说道。
“嗯,他是这么说了。”彭与鸥点点头。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
“有一个任务。”彭与鸥说道。
“什么任务?”程千帆问道。
“此次任务,我已经与‘农夫’同志沟通过,‘农夫’同志的意思是征求你的意见。”
“我接受。”程千帆毫不犹豫说道。
他知道,这个任务一定是非常危险的,危险到就连‘农夫’同志都有些犹豫。
……
彭与鸥沉默了好一会。
“‘火苗’同志,组织上交给你一个任务。”彭与鸥表情严肃说道。
“坚决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程千帆正色说道。
“我们在内线的同志送出来情报,敌人搞了一个‘章鱼’计划。”彭与鸥说道,“只可惜,我们的这位同志暴露了,他在敌人抓捕之前自戕牺牲了。”
程千帆沉默的聆听。
“现在,我们推断有两种可能。”
“其一,这个‘章鱼’计划并不存在,这就是一个陷阱,是钓出我们的内线同志的阴谋。”彭与鸥说道,“而我们那位内线同志的牺牲,似乎也可以印证这一点。”
“另外一种可能性则是,‘章鱼’计划确实存在,并且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所以敌人格外警惕,所以我们的同志稍加注意到这个计划,就意外暴露了。”彭与鸥说道,他的表情是无比严肃的。
“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章鱼’计划倘若确实存在,我们必须想办法搞清楚,挫败敌人的阴谋。”他看着程千帆,说道,“但是,如果这个计划本身确实是敌人的陷阱和诱饵,这也就意味着你此次任务可能面临巨大的危险隐患。”
“我接受。”程千帆斩钉截铁说道,“坚决服从组织决定,坚决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彭与鸥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看了‘火苗’同志一眼,看着这位年轻的老布尔什维克战士。
“这次行动很危险。”
“我知道。”
“可能导致你暴露、牺牲。”
“时刻准备着。”
彭与鸥深吸了一口烟卷,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火苗’同志的肩膀。
“好。”彭与鸥说道,“关于敌人的这个‘章鱼’计划,组织上所知有限。”
他说道,“我就将我知道的讲与你听,你作为参考。”
“好的。”程千帆点点头。
……
劳勃生路,一处石库门民居。
曹宇坐在沙发上,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档案卷宗。
曹宇弹了弹烟灰,他的身形猛然坐直。
他的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份民国二十五四年的卷宗。
当时,国府党务调查处会同巡捕房在法租界展开大搜捕,一名红党分子在此次大搜捕中被发现,最终在追捕中被击毙。
曹宇仔细思索,这件事他有点印象。
这位牺牲的同志是当时的市委委员、抗日对敌工作部部长罗延年同志的交通员,名字叫霍星黔。
卷宗显示,霍星黔本可以成功撤离的,却是被参与抓捕行动的巡捕程千帆发现,两人发生厮打,随后霍星黔被赶来的党务调查处的特务乱枪打死。
虽然这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