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住曹悍一路紧跟,还不停的没话找话,非得把尬聊进行下去。
这副架势,让曹悍想起了当年大学时,曾经有过的短暂舔狗生涯。
幸亏他当时醒悟的早,在某次硬舔成功将女神约出来吃饭时,以一记稍显生疏的尿遁大法溜了,独留下女神享受那顿千把块的大餐。
也算是为自己的舔狗生涯画上圆满句号。
曹悍斜睨身旁喋喋不休的李三郎,事出反常必有妖,小白脸突然强舔自己,肯定没安好心,咱老曹得多长个心眼,可别被这小子舔迷糊了。
快到后堂官房时,回廊下又冒出一人,是程伯献。
程伯献胳膊受了点轻伤,包扎的像个棒槌,曹悍乍一看还以为这厮拎着擀面杖冲出来要揍自己。
“曹...曹渠帅!”程伯献似乎没想到李三郎也在,愣了一下,朝他点点头,才一脸不自然的对曹悍抱拳。
只是他的胳膊有些僵直,抬胳膊的时候差点没捅到曹悍鼻子上。
“呃...程少郎找某有事?”
曹悍皱眉,看看程伯献,又瞟瞟李三郎,咋滴,这是要开黑舔呐?
“没事没事!”程伯献头晃的像拨浪鼓,忙侧身让过:“你们有事先忙,先忙!”
说着,程伯献丢脸似的低着头匆匆溜了,看得曹悍摸不着头脑。
“曹当家,我们快些进去吧,莫要让陈县尉久候!”
李三郎笑着伸手一邀,满脸和煦温笑,让人望之如沐春风。
就凭小白脸这一记笑脸杀,大多数第一次接触的人都会心生好感。
可惜曹悍这只老妖精不吃这一套,鼻孔里“嗯”了声,自顾自的大踏步走进官房。
李三郎倒也不以为意,依然俊脸挂笑,不紧不慢的跟上。
官房里,陈子昂正埋头疾书,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顿时露出笑容。
“曹壮士来了!”
陈子昂放下笔,起身绕过案桌,快步迎上前,腿脚还有稍许不利索。
曹悍有些受宠若惊,忙拱手道:“不敢劳陈少府亲迎!”
陈子昂热情拉住他的手,笑道:“你是我陈子昂的救命恩人,便是受某行大礼拜谢都不为过!”
曹悍忙谦虚的客套两句,遽然间,脑袋里像是划过一道闪电,愣了下:“陈县尉刚才说自己本名叫啥?”
陈子昂怔了怔,笑道:“某姓陈名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人!怎么,曹壮士遇见过与某同姓名者?”
曹悍渐渐瞪大眼,陈子昂?名人啊!这还是他穿越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历史名人!
“我...我听过陈县尉的大名!还拜读过您的大作!”曹悍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陈子昂略感意外,他的诗词和文章在京畿之地流传甚广,如果当地的士子说读过他的著作,陈子昂一点不觉得奇怪。
不过在竹山,一个偏僻小县,说这话的又不是一个正经读书人,陈子昂便有几分怀疑。
他看着曹悍兴奋的样子,莞尔一笑,不由打趣道:“曹壮士可否说说,读过某哪一篇目?”
李三郎也露出好奇之色。
要知道,即便识字也不一定能看懂文章,如果曹悍真有这份学识,那么他自身价值还会更高。
曹悍急得抓耳挠腮,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小时候背过的诗,记忆有些模糊了。
“名字叫啥来着?好像是‘登幽州台歌’?!对对!就是这首诗!”
曹悍激动的一拍巴掌,张大嘴巴,瞪大双眼,本想一鼓作气背出来,可话到了嘴边,他的脑瓜却是一片空白。
“只记得名字,内容是啥想不起来了!”曹悍欲哭无泪,用力拍着脑门。
陈子昂和李三郎相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语。
陈子昂捋须笑道:“看来曹壮士读过的这首诗并非某所作,因为某还从未去过幽州啊!”
“啥?”曹悍傻眼了,这首诗明明就是陈子昂写的,他怎么又说自己没去过幽州?
李三郎笑道:“我也算从小饱读诗书,这首诗名,却也是头次听闻。”
陈子昂沉吟片刻,看了眼曹悍,嘴角忽地露出笑意。
这首莫须有的诗,恐怕是这名年轻人为了和他拉近关系,当场编造的。
陈子昂和李三郎交换眼神,看样子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块去了。
陈子昂见曹悍满脸懊恼,和声宽慰道:“曹壮士无需苦恼,此事恐怕是曹壮士记错了。不过‘登幽州台歌’这个诗名不错,若将来有机会前往幽州,领略燕地风光,某定当以此为名作诗一首!呵呵,到时候,还要拜谢曹壮士的赠名之举!”
曹悍张了张嘴巴,望着陈子昂真诚的笑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宾主而坐,李三郎竟然充当起伺候茶水的小厮,腿脚勤快的端茶倒水,曹悍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
不对劲,不对劲,小白脸今天肯定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