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悍冲进巴府,直奔前庭正堂,一路放声大吼:“巴叔言!出来!”
府里涌出不少青衣护卫,沿途阻拦,没等曹悍动手,就被程伯献和王猛收拾掉,省了他不少功夫。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花圃里张望,曹悍眼尖发现,大踏步冲过去将他揪出来。
“饶命!曹渠帅饶命!”赖有为吓得直哆嗦,哭丧着脸一个劲地作揖。
曹悍一见这厮就火冒三丈,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响亮耳光,打得赖有为左右转圈,脑袋发懵。
“齐丁香和刘达在何处?”曹悍虎目怒瞪,金环大刀架在他肩膀上。
赖有为脖颈一凉差点没尿出来,顾不得脸皮火辣辣的疼,哭呛道:“悍爷饶命!不关小人的事....刘达被关在后堂柴房,齐娘子....齐娘子很快就出来!”
曹悍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赖有为话里的意思,刚想问什么,李三郎惊讶道:“快看!那是齐娘子!”
曹悍忙望去,果然看见齐丁香从远处回廊走来,她的脚步有些蹒跚,发丝纷乱,神情显得憔悴。
她的身后,紧跟一名年轻公子,那公子拿一把刀横在肩上。
一大群黑甲卫士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巴叔言和张彦起夫妇也在其中。
这副场面有些怪异,曹悍怔了怔,顾不得想太多,狠狠推开赖有为,拎刀冲了过去。
“元娘!”
齐丁香远远看见曹悍朝他跑来,眼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流下。
李三郎蹙紧眉头,盯着远处的张彦起看了会。
这救人的场面,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难道不是曹悍冲进巴府,和张彦起的护卫大打一场,杀得血流成河,然后他再出面,亮明身份,于危难之际保下曹悍和齐丁香等人,再带着他们从容离去吗?
如此一来,曹悍必将对他感恩戴德,又对他的身份惊若天人,恩威并施之下,顺理成章的归服在他麾下。
可是如今,齐丁香似乎是安然无恙的被送出巴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计划进行到这一步,李三郎觉得差了不少意思,就算没有他出面,恐怕曹悍也能顺利救回齐丁香。
“殿下,现在如何办?”王猛低声道。
李三郎沉吟稍许:“见机行事吧。若是张彦起不主动挑明,我们也犯不着和他发生冲突。”
王猛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一直觉得,现在坦明身份绝非最佳时机。
只是殿下一心想要收服曹悍,不得不兵行险招。
“元娘!可是他们打你了?”曹悍强压怒火,半搂着齐丁香,只觉她的身子软绵绵的,有些无力。
齐丁香抹抹眼泪,摇摇头:“曹大哥放心,我没有受伤,只是身子没有力气。多亏了这位崔公子,一直在替我周旋。”
曹悍松口气,朝那自己挟持自己的年轻公子望去。
崔沔见此情形,便知道来人是齐娘子亲近之人,急忙道:“足下放心,齐娘子并未吃亏!你速速带她离开此处,剩下的交给某来应付!你放心,他们不敢追上来!”
曹悍点点头,朝他抱拳一礼:“多谢崔兄仗义出手!”
曹悍朝缩在人群之中的巴叔言喊道:“巴老爷,我兄弟刘达也被你请到府里做客,把人带出来吧,我要一并带走!”
巴叔言偷瞄一眼张彦起,不敢再耍鬼心眼,挥挥手示意把刘达带来。
他现在只想赶紧息事宁人,万一拖下去,崔沔受伤,或者被张彦起察觉到什么,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没一会儿,两个巴府护卫把气息奄奄的刘达拖了过来,一松手,刘达噗通一声趴倒在曹悍脚边。
望着刘达浑身血迹斑斑,没了大半条命,曹悍只觉一股烈火直冲脑门顶,眼皮子跳的厉害。
程伯献赶紧跑过来将刘达扶起,伸出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凝重道:“呼吸微弱,得赶快救治!”
曹悍深吸口气,两道厉目越过人群落在巴叔言身上。
他知道,从此后他和巴府算是结下死仇,巴叔言不会放过他,他也绝对不会忘记今日之仇!
“走!”
曹悍一弯腰背起齐丁香,程伯献搀着刘达,从数十名青衣护卫中穿过,离开巴府。
张彦起负手冷冷的对巴叔言道:“那名女子是你掳进府的?哼看看,都把仇人招到府里来了!难怪她会在粥食里动手脚,原来妶儿是替你受过!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巴叔言讪笑了下,不敢多作解释。
崔纨气恼道:“让一个被掳来的女人负责我们一家的膳食,巴主簿,你的心可真大!要是那女人在粥食里下毒药,那我和妶儿岂不是要白白送命?”
巴叔言脑门淌下冷汗,低声道:“夫人教训的是,是下官考虑不周,请使君和夫人恕罪!”
张彦起重重的哼了声,刚要说什么,只听“咣啷”一声响,崔沔手里的刀掉落在地,整个人软趴趴的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