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过后,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州府派人来竹山,在县衙里宣布了巴叔言的罪状,消息传开,竹山全县轰动,百姓们奔走相告,曹悍更是组织了一支游行队伍,载歌载舞吹拉弹唱的招摇过市,带起了全县欢腾庆贺的浪潮。
登仙阁也重新挂牌开张,地址却不是原来的二层小楼,而是原先县城第一高楼会宾楼。
装饰一新后,这里成了登仙阁新址。
整整四层,宽敞气派,登仙阁也顺理成章成为竹山县餐饮行业的龙头。
巴叔言被房州州府定下罪名后,他的府宅地契全部充公,由竹山县衙进行代管。
曹悍主动去拜访了一下县府主簿和县丞,以一个较为合理的价格盘下会宾楼。
至于巴老贼的巴府大宅,一部分归还县府,其余的拆分开,被刘家和其他几家县城富户收去了。
刘贵刘老头领着刘家一大家子,也终于搬进县城新宅,从此心安理得的在县城扎下根来。
登仙阁的生意有齐丁香主持,齐小星、张四喜、刘达等人帮衬,曹悍基本上用不着插手,再度成了县城大街上最悠闲的人,成日里东游西逛,走街串巷,从街头能一路吹牛打屁聊到街尾,实在闲得慌就去码头弄条船钓鱼,日子过得不要太清闲。
不过曹悍也不是真的无事可做,他正踌躇满志的盘算着养猪大业。
俩月前,他委托马六寻一名懂得牲口去势之术的手艺人,马六不负众望,从永清县请来一名当地有名的兽医,名叫鲁铁,马六吹嘘说,经他手骟过的羊,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是个地道的行家。
鲁铁三十来岁,沉默寡言,经过曹悍亲自面试,觉得此人靠谱。
曹悍在城外村子买下一片地,建起圈栏,从全县收了二十多头猪,不分公母,一股脑扔给鲁铁,让他用最快的速度研究出阉猪的窍门,答应在事成之后给他五十贯赏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为科学养猪大业牺牲掉一批研究对象后,鲁铁终于传来喜讯,他最近阉割的一批猪,已经成功存活下来,伤势好转之后,开始顺利进食。
曹悍听到消息,急急忙忙赶到养猪场,趴在圈栏边,望着那三只浑身黑毛,瘦骨嶙峋的小猪,在吭哧吭哧吃完槽里的食后,一瘸一拐的走到角落里趴下歇息。
再三确认小猪伤势无虞能够存活下来,曹悍脸上终于露出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
“好啊!好啊!感谢你为我大周的养猪事业所做的杰出贡献,这可是造福于民,利国利民的大计呀!”
曹悍双手握住鲁铁的手一阵猛摇,他心心念念能够入口的猪肉,终于看到曙光了。
鲁铁身材干瘦又黑,像根烧过后的柴棍棍,神情木讷眼神空泛,和曹悍握过手后,很不自然的使劲在身上擦了擦。
曹悍也不以为意,打了个响指,马六从车上扛下一个大包袱,放到鲁铁跟前,解开一看,全是一串串钱币。
“五十贯,你点点。”曹悍大手一挥很是爽快。
鲁铁低头看了会,眼里闪烁了下,忽地摇摇头。
“嫌少?”曹悍皱起眉头,这可是先前说好的价。
鲁铁又摇摇头,有些畏惧似的看了眼曹悍,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这些钱小人不要,大官人可否可否收留小人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大官人做事!”
“你想跟着我?”曹悍有些意外,想了想道:“给我个理由。”
鲁铁干瘦的面皮颤了颤,攥紧拳头痛苦地低声道:“小人自小当学徒,学成以后靠着这门给牲畜治病的手艺,倒也积攒下一些钱,买了田地娶了媳妇。后来因得罪县府曹吏,丢了田宅,找不到活干,两年前,媳妇也也跟一个商贩跑了。小人再不想回永清,愿跟着曹大官人做事!”
噗通一声,鲁铁跪倒在地。
曹悍讶然,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干瘦汉子,还有这番不堪回首的往事。
“先起来。”
曹悍弯腰将他拽起,鲁铁本想挣扎一下表明坚定态度,没想到他整个人只一下就被轻轻提起,惊惧不已的咽咽唾沫。
“你就不怕跟着我,有朝一日也得罪了官府,弄得家财两空?”曹悍笑道。
鲁铁眼神闪烁迟疑了下,摇摇头坚定道:“大官人在竹山有头有脸,小人这些日子,没少听别人讲起大官人的事迹。小人愿卖身于大官人府中,绝不反悔!”
马六在一旁酸溜溜地道:“鲁老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咱们悍爷那可是进出县府比逛窑子还轻松的人物!跟了悍爷,在竹山就没人能碰你一根毛!一个曹吏算什么,告诉你,就算县令、县丞、县尉几位老爷,那跟咱悍爷也是称兄道弟”
马六越吹越邪乎,曹悍听不下去,拐了他一胳膊肘:“滚蛋!少他娘的胡咧咧!”
马六嘿嘿笑着又道:“总之,跟了悍爷你鲁老哥绝对不吃亏,就等着发财娶新媳妇吧!”
鲁铁木讷的黑瘦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眼巴巴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