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生面的寿礼再送到神都,时间上就来不及。而且以殿下目前的处境,反倒是不好得送什么稀世珍宝,徒惹人非议,落下口实。”
李显有些失望的叹口气,苦笑道:“我也是如此考虑的,所以才想着亲手写一篇贺寿表文或者诗词送去。只是以圣人的眼界,我写的东西难以入眼。唉,要是陈伯玉还在就好了,以他的文采,定能辅助我写一篇辞藻华美的贺表。”
“表文诗词”曹悍拧紧眉头急思起来。
他当然不觉得自己的文采比李显还好,有能耐替李显捉刀。
他只是在自己贫瘠的语文教育记忆里搜寻着,看看有没有可能替李显抄一篇
堂屋里陷入安静,李显头疼似的挤按眉尖,脸上一片愁苦。
这件事是他想的简单了,以圣人的眼光,国子监和太学里都挑不出几个文采上能令她满意的,更遑论连县学都没上过的曹悍。
李显正打算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曹悍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激动。
“殿下,我想到一首诗,正好应景,就是不知殿下可曾听过!”
李显怔了怔,忙道:“你且念来不写下来我看。”
曹悍一拱手,抓过几张纸,提笔蘸了蘸墨,埋头一阵疾书。
写得甚是潦草,笔法粗陋,一看就是个肚子里没几两墨水的粗莽之人所写。
李显倒也顾不得许多,抖抖纸张拿起仔细看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李显喃喃念叨了好几遍,眼睛越来越亮。
“好诗!好诗呀!语言质朴,词真意切,虽不华丽,却字字寄托真情!当真是难得的好诗!”李显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殿下可曾读过这首诗?”曹悍急忙问道。
废话,他当真知道这是首好诗,要不然也不会流传千年,在后世家喻户晓,成为小学语文课本里的经典教材。
只不过曹悍有些不太确定这首诗的作者孟郊,究竟是大唐哪年生的人,要是人家早就名满天下,再抄袭人家的诗,那可不就闹出大笑话了吗?
李显一愣,认真回想了下,摇头道:“未曾读过,这首诗我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诗,一经问世必定名传天下,又岂会籍籍无名。对了,此首五言是何人所作?”
曹悍长长松口气,咧嘴一笑:“此诗,不正是出自殿下之手?”
“啊?!”李显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曹悍贼贼笑道:“这首游子吟乃是殿下久居黄枫谷,思念远在神都的至亲,有感而发之下挥毫而作!”
李显睁大眼睛,好半晌,呢喃道:“这将他人诗作占为己有,不太好吧?”
曹悍摇摇头:“殿下大可宽心,这首诗是我从一个西行归来的客商遗物里看到的,世上再无第三人知晓。殿下将其献给圣人,必定能使圣心大悦!”
李显想了想,疑惑道:“莫非和你教鲁正元玩的新式博戏同出一人之手?”
“对对对,没错!就是那个倒霉的西域商人,他乘坐的船过竹山时翻入河中,没救上来,我整理遗物时发现的。”
曹悍一阵汗颜,继续将这个谎话编下去。
“唉,如此大才之人却寿数不长,真可谓天妒英才!”李显感慨一句。
曹悍也跟着叹气,神情却有些别扭,怎么听着像在咒他。
李显捧着纸张看了又看,自言自语道:“以我的才学,稍加点拨,写出如此佳作,倒也不是不可能”
曹悍飞快的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是恭维道:“殿下所言极是!殿下这么多年与青灯黄卷为伴,偶然灵光一闪写下一两篇传世佳作,完全符合常理嘛!”
李显白胖的脸上泛起些红润,显然对曹悍这一记马屁很受用。
盯着那张纸上的几行潦草字迹看了又看,李显呵呵笑着,越看越满意,朝曹悍抛去一个深意满满的眼神。
“不过单单奉上一首诗,似乎有些单薄了,贺寿表还是要写的。”李显又喃喃道。
曹悍建议道:“殿下如果要写表文,其实大可不必注重什么华美的辞藻与文采,就俩字:走心!殿下就写写这些年的生活,写写对圣人的思念,回忆一下过往,词句越质朴越好,感情越真挚越好!”
“走心?”李显琢磨了一下这个新词,有所明悟般点点头。
“不错,说的不错。质朴简单的一封家书,更能与这首诗相应和。”
李显有种茅塞顿开之感,急不可耐地坐回到桌案后,提笔埋头一阵疾书。
曹悍微微一笑,拱拱手,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唐贼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