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府。
后宅宽敞奢华如宫殿的寝房内,四条地龙烧得火旺,热腾腾的暖气蒸腾而上,四溢漫开,将偌大一间寝房烘烤得温暖如春。
名贵的大食地毯铺设成片,正中挂满绣帐,一尊半人高的鎏金卧龟莲花纹五足熏炉里,燃放着与黄金同价的安息香。
一张楠木案桌摆放在地毯上,太平公主只穿一袭薄纱,如瀑青丝铺洒,斜倚着软垫,正在跟两名贴身女婢打扑克。
冯全脱了鞋履跪坐在一旁,为太平公主轻轻揉捏着光洁柔软的小腿,细声细气地将他此行东宫所得说给主子听。
“飞机带翅膀,一对二,一只小王。”
太平公主将手上最后一张牌扔桌子上,不施粉黛的俏脸却没有半点赢牌的高兴劲。
凤眼一瞪,朱唇轻启喝叱道:“两个蠢材!明明本宫是地主,你们两个却还互相压牌!你看看,你手里明明有连对,刚才为何不出手?白白把出牌机会让给本宫?还有你,这只大王为何不出?留着下蛋吗?不玩了不玩了,一帮蠢材,气死本宫了!”
太平公主牌一扔,气鼓鼓地靠在软垫上,薄纱下玫红色的胸衣起伏不停,显然是动了真火。
“奴婢死罪!”两名女婢战战兢兢地趴着以额触地。
“滚出去,每人两百个蛙跳,敢偷懒一下,看本宫怎么收拾你们!”
两名女婢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退出寝房。
蛙跳好呀,不扣钱不挨打不挨骂,就是腿酸了些,跳着跳着也就习惯了。
这是太平公主在黄枫谷玩牌时经常受到的惩罚,现在被她照搬来惩罚输牌的下人,要玩钱的话他们也玩不起。
太平公主觉得蛙跳很可怕,她宁愿输几百上千两黄金也不愿蛙跳。
她以为蛙跳是对输牌者最残酷的惩罚。
殊不知,这些领到蛙跳惩罚的太监女婢,哪一个不是暗暗窃喜,直呼公主仁慈。
这点惩罚在他们看来根本微不足道。
其实也不怪公主府下人玩不好牌,让公主打牌的体验感大大降低。
公主下令,凡是能赢她的都有重赏,也确实有人领到奖赏,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在牌桌上赢得奖赏。
只可惜,他们牌技实在有限。
太平公主本就聪颖机敏,扑克牌已经玩的很不错了,公主府里这些初学者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只可惜,能与她一战的李显一家子,跟皇帝去滑州了,李隆基最近不知道干啥也不见踪影。
公主爱玩牌,可惜没有棋逢对手的牌友,很苦恼,脾气很暴躁。
冯全埋头捏腿,大气不敢出,他的牌技也臭得很,被公主骂过好几次,也曾经暗地里琢磨过,可惜悟性有限,实在琢磨不出这些纸片片里面的技巧门道。
太平公主撑着头生了好一会闷气,等到气消的差不多了,才冷声道:“曹悍想调去亲府当亲卫?参加东宫马球队?”
冯全赶忙道:“曹悍请殿下帮忙办妥此事。还说了,只有他去了亲府,才有空闲出宫,去指导养猪场的工作。他说要是没有他的指导,和他手下那些得力养猪人才帮忙,公主只怕一辈子都吃不到正宗卤猪蹄了!”
太平公主咬咬银牙,脸颊鼓起气包,凶巴巴地道:“死小子,竟敢威胁本宫!”
冯全偷瞄一眼,公主虽然在骂人,眉眼却带着笑意。
“曹悍还说,只要公主帮他这个忙,等他闲暇时,再送公主一件好玩的新鲜事物,乐趣程度不亚于扑克牌!”冯全觍着脸笑道。
太平公主凤目一亮,来了些精神:“他又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冯全眨巴眼:“曹悍没说奴婢也不知道。”
“死小子,还敢吊本宫胃口!”太平公主挥挥拳头,含笑俏脸却是风情万种。
冯全眼珠滴溜溜直转,心里暗暗嘀咕,这个曹悍在公主心里似乎很不一般啊!
“曹悍还会打马球?就算他去了亲府,东宫马球队能要他?”太平公主蹙眉,能把马球打好可不简单,不知道曹悍行不行。
东宫马球队将来可是太子的颜面,选人方面必须要慎重,绝对不是光靠关系就能进的。
冯全想了想道:“奴婢见曹悍信心满满,也就没多问。奴婢听说,最近太子亲府那边出了个高手,球技出神入化,等奴婢再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才。”
太平公主嗯了声,思索了会道:“这样吧,你去找天官侍郎崔晔,让他办理一下此事,再去跟少詹事阎敬容、左庶子李怀远打声招呼,让他们往后在东宫帮衬着些。”
冯全暗暗惊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慵懒打哈欠的主子,小声道:“殿下,调动一个小小的七品武官,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些?”
太平公主没穿罗袜的光洁脚丫轻轻踢了他一下,瞪着凤目清叱道:“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冯全赶紧往前挪跪几步,在主子腿上轻轻敲着,一脸谄笑:“奴婢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