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义往殿里看了眼,安定公主斜睨着他,冷笑道:“怎么,你也想玩玩那贱人?”
张昌义握紧老公主的手,忙谄笑道:“区区一个房州来的乡野女人,我岂会瞧得上?何况有殿下相伴,七郎此生足矣!”
安定公主伸出长长的指甲使劲在张昌义腰肋处拧了拧,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却还强颜欢笑。
“七郎,你这话本宫心里听了舒坦。不过,你那点心思,还瞒不了本宫!本宫身边的巧儿烟儿,半年前消失不见,你不是还问我她们去哪了吗?”
安定公主枯瘦细长的手指拂过张昌义的脸,张昌义不自然地干笑道:“好端端的,殿下为何突然提起那两个奴婢?”
安定公主阴恻恻地低笑道:“那两个小贱人怀了身孕,你猜是谁的?”
张昌义脸色陡变,嘴唇有些发白,强作镇定:“竟竟有此事?”
安定公主笑声尖锐,半倚在他怀里:“你想不想知道她们如今在何处?就在本宫府里荷花池边埋着呢!就是你常常坐着钓鱼的地方咯咯咯”
张昌义眼里涌出惊骇,喉咙不停地上下滑动,一股冷汗从鬓角滑落。
安定公主故作媚态地道:“七郎,往后你可要老实一点,否则,本宫说不定也找个地方把你给埋了!五郎六郎是陛下的人,你是本宫的人,陛下放纵他们,本宫可不会放纵你找野女人!”
张昌义咽咽唾沫,挤出谄笑:“殿下说笑了,七郎一颗心全在殿下身上,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张昌义伸手揽住安定公主的腰,把个老太婆抱入怀中
喜顺很懂事地低头垂目转过身去。
“啊!”
忽地,大殿里传出一声惊叫,宗申衣袍半解,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有鬼!有鬼!”宗申吓得语无伦次。
张昌义趁机松开那具佝偻腰身,怒叱道:“怎么回事?”
宗申咽咽唾沫:“这废殿里有响动,小人头上被砸了好几下!”
宗申摊开手,几块小石子和碎木块出现在掌中。
张昌义拔出腰间佩剑,怒瞪他一眼:“废物!亏你还是个千牛卫士!去拿刀!”
宗申急忙跑到车上,取出自己的千牛刀,和张昌义冲进大殿。
齐丁香躺在地上,衣裙有些凌乱,却还算完整,张昌义看了眼,暗骂一声,还不如老子自己上。
两人一左一右往大殿深处冲去,喜顺保护着安定公主。
一道人影从损坏的屏风后蹿出,朝殿外跑去。
张昌义大吼一声:“站住!”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将他一把抓住,宗申也急忙赶来,千牛刀架到了那人的肩膀上。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着实吓了他们一跳,张昌义入宫三年没见过此人。
将他押回到前殿,安定公主凑近,用一双昏黄老眼仔细看看,惊讶道:“鲁正元?怎么是你?”
鲁正元被扭住双手,干笑一声:“杂家给安定公主殿下请安!”
安定公主又惊又怒,咚咚敲着拐杖:“你这老阉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鲁正元脖子上架着刀剑,不敢乱动,讪笑道:“杂家只是路过,听见响动,便赶来瞧瞧。”
安定公主叱骂道:“放屁!你在内仆局当差,如何会路过鹿宫苑?”
喜顺眼珠一转,在安定公主耳边低语几句。
安定公主面色一变喝道:“好啊!你个老阉奴,竟敢从内仆局一路尾随至此?你胆敢跟踪本宫,到底受何人指使?”
鲁正元咬咬牙,见瞒不过去,笑道:“殿下,这位齐娘子在房州时与杂家有旧,杂家斗胆请殿下卖个面子,放过她吧!”
安定公主冷笑道:“鲁正元,而今你不过是个内仆局的杂使阉奴,连条狗都不如,本宫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鲁正元眼珠急转,脖子一挺厉声道:“这位齐娘子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太子故旧,殿下动了她,后果可要想好了!”
安定公主双肩耸动笑声尖利,喜顺上前左右开弓啪啪几个耳光,打得鲁正元满嘴冒血。
“这贱人勾引内宫侍卫,秽乱宫闱,与本宫何干?”
安定公主抬起拐杖狠狠戳在鲁正元的左手背上,鲁正元张嘴痛嚎,却是被宗申当面一拳,打得眼冒金星鼻血横流,门牙都断了一颗。
“这贱人与人私通,消息传开,李显只怕避之不及,哪里还敢为她说话?那小子天性懦弱凉薄,眼里只有他的太子宝座,你们这群蠢货想依附他,却是选错了人!”
安定公主冷笑,“至于圣人,本宫可就更了解了,从来没有她舍不得杀的人,齐丁香与内宫侍卫有染,不管真假实情如何,必将不为她所容!”
鲁正元铁青着脸身子微微发颤,他在内宫侍奉多年,哪能不知安定公主说的其实都是实话。
这一次,若真让齐丁香被污了身子,只怕她就算不死,也无法再待在宫里了。
安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