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军正式出征。
李显率主要将领入宫向圣人辞行后,便要赶赴缑氏县大营,而后点兵北上。
清早,豆禾儿三女围着曹悍忙活,为他披甲系袍,打点行装。
三女都是第一次送家中男人出征,大包小包收拾了一堆,结果九成九都用不上。
豆禾儿跟芙儿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你一句我一句,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生怕曹悍在外头照顾不好自己。
如今,两个妮子身心都已交付给他,打心底里有了归属感。
只有曹悍在,这座曹府才在,她们也才有家。
荷儿闷闷不乐地不发一言,默默做事,阿郎要了两个小姐妹的身子,却没有碰她。
荷儿暗自郁闷自己运气不好,阿郎夺得武举魁首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军营里,平时连面都见不着。
荷儿有些幽怨地小小叹口气,可惜曹悍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身边三女各自不同的情绪。
他心里惦挂着太平公主。
这几日,冯全从公主府里传来消息,永和小县主落水后染病,一连几日全身高热不退,剧烈咳嗽,水米不进,连汤药都只能勉强灌下。
小永和的病情迅速恶化,从昨日起已经昏迷不醒。
落水后的第二日,武则天就派人将她们母女接进宫,命太医署全力救治,太医令计成州率领十几名御医日夜不辍照料,可惜病势始终不见好转。
从小县主的症状看,曹悍猜测可能是感染了急性肺炎。
这种病放在后世对于幼儿来说都相当要命,更别说在这年头,致死率更是高的吓人。
曹悍在心里默默为小女娃祈祷,希望她可以挺过这一关。
收拾妥当,曹悍牵着紫燕准备出门。
刘达张四喜几人先行赶往军营,曹悍入宫面圣后与太子等人同路。
临了,三女都是眼眶红红,瘪着嘴满脸难过不舍,曹悍这才察觉自己冷落了身边人,忙好言劝慰一番。
府门口,鲁正元和三女依依不舍的送别,曹悍跨上马,笑道:“行了,你们回去吧,最多不超过一年功夫,老爷我就回来了。”
鲁正元也鼻头抽动了下,长揖及地哽咽着:“阿郎且宽心去,家中一切有老奴照看,预祝阿郎早日凯旋!”
曹悍道:“我走后,家中众人务必安分守己,不得惹祸生事,府外的事老鲁做主,内宅事务豆禾儿和老鲁商量着办。如果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找临淄王和义兴郡王。”
曹悍看了眼鲁正元,鲁正元会心一笑。
那意思是说,如果麻烦大到连两位郡王都处理不了,那就只能冒险去请太平公主帮忙。
“走了!”
曹悍拽动缰绳,一抽马鞭,紫燕撒开蹄子疾驰而去。
“阿郎早些回来!”三女哭出声来,芙儿往大街上跑了几步,呜咽着使劲招手,眼泪婆娑地望着那一领黑色战袍远去。
曹悍在应天门外和李显娄师德一行人汇合,李显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
李旦将作为圣人代表,随行前往大军营地送行。
曹悍找上他询问,李旦轻叹口气,低声道:“方才宫里传出消息,永和在东上阁夭亡了。太平她一早上已经晕过去两次哎”
曹悍心里一震,也感到十分难过,那个漂亮的小人儿还没长大就早早离开了人世。
身为母亲,太平公主该有多么伤心欲绝。
一行人默然不语地匆匆赶往内宫贞观殿。
刚进大业门,一旁的宫墙甬道就传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竟然是武攸暨、武重规、武延秀叔侄几个。
他们也是此次大军出征的主要将领。
一路说笑的是武重规和武延秀,武攸暨倒是没笑出声,只是平和的脸色却也看不出半分伤感。
小县主夭亡的消息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特别是武攸暨,那可是他的亲闺女,刚刚病逝他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连一向和善的李显也禁不住胖脸浮现怒容,板着脸冷冷地道:“定王,待会你不必急着赶赴军营,去见见太平,好好宽慰她!”
武攸暨忙拱手道:“多谢太子提醒,臣知道了。”
武重规几人也不敢太放肆,急忙收敛情绪,跟在众人之后。
进了贞观殿,好一会,武则天才在上官婉儿的搀扶下缓步走上御座。
武则天脸色不太好,刀子一般的目光刮过武攸暨,也对这个愚蠢无能的侄儿兼女婿深感痛恨和失望。
只可惜,武则天再怎么嫌弃他,也要亲手维护他和太平公主的夫妻关系,这是李武两姓间最重要的一座桥梁。
“定王,待会你留下,朕有话跟你说。”
武则天高坐御位,脸色冷了好一会,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武攸暨浑身一颤,硬着头皮躬身:“臣侄遵命。”
武则天耐着性子嘱托几句,又交代李显和娄师德、王方庆三名元帅一定要稳扎稳打,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