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冰冷,厉声咆哮。
山谷口陷入诡异的死寂。
山风怒号,深沉的夜色笼罩四野,其间好像隐藏着噬人的凶兽,用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黑夜中央的人。
安静片刻,黑曹军队伍里,一名操着浓重关中口音的汉子大声道:“我们是为圣人、为太子、为曹将军效力,不是为什么定王!我们辛辛苦苦杀突厥人,他却勾结突厥人陷害我们,杀了他,为弟兄们报仇!”
“什么定王!脑袋掉了还不是一个碗大的疤!我们从军是来杀突厥人的,不是白白让人轻贱的!谁想害死我们,咱们就先宰了他!”
又有弟兄怒吼,拔出刀来。
“咣咣咣~”一片拔刀声惊得武攸暨面若死灰,他身旁的百余名亲随也慌忙拔刀。
二百黑曹军齐齐往前逼。
武攸暨仓惶怒斥:“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本王乃是圣人....啊~”
话没说完,曹悍张弓搭箭一箭射中他的嘴巴,武攸暨当即从马背上栽倒,拔出箭矢满嘴冒血,吐出一口血牙!
“杀!”刘达率先纵马举刀杀去。
二百黑曹军弟兄同时动手,战马嘶鸣,狠狠朝百余亲随挥刀砍杀。
紫燕缓步走到武攸暨跟前,曹悍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他,沉重冰凉的月刃压在他的肩头。
“你...你敢杀我?”武攸暨满眼怨毒,语气发颤,满嘴献血说话时含糊不清。
曹悍嗤笑一声:“在神都,我当然不敢杀你,可惜这里是定州,是青龙口,荒山野岭,突厥人肆虐之处!”
武攸暨浑身止不住发抖,“我是武氏宗亲,圣人侄儿,你杀我,乃是灭族之罪!”
曹悍沉默了会,点点头低笑道:“你说的不错,现在杀你的确风险太大,但再让你活下去,我的下场只怕也不会好!”
曹悍弯下腰,幽幽低声道:“偷偷告诉你,其实当日在贞观殿上,太平让我杀你的时候,我心里已经答应了!所以你这条命,迟早都是我的!”
武攸暨猛地睁大眼,还想再怒吼什么,曹悍没给他机会,戟头一扫一抹热血喷溅出,武攸暨的人头滴溜溜滚落在地。
那双死死睁大不瞑目的眼睛,似乎至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曹悍手里!
呼~
曹悍长长舒了口气,杀了武攸暨,替老四和那些葬身在香岩山的弟兄们报仇。
同时,也算完成了太平公主求他做的事情。
曹悍朝神都方向遥望,不知道那个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战斗结束的很快,百余名王府亲随在二百名勇悍黑曹军弟兄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排排尸体清点过后,将会被一把大火烧成飞灰。
“一共一百零三个,一个都不少。”
浑身浴血的刘达又朝武攸暨的人头砍了几刀,恨恨唾了口唾沫。
察看了一下十几个受轻伤的弟兄,都无大碍,曹悍让他们准备柴火烧尸。
一匹快马从山道口冲出,正是一路狂追赶来的程伯献。
望着眼前情形,程伯献惊得呆愣住,跳下马时,腿脚一软差点跌倒。
刘达伸手要拔刀,曹悍摁住他摇摇头。
“你怎么来了?”曹悍双眸划过些复杂神色。
程伯献指着成堆的尸体,期期艾艾:“这...你...他...”
“对,我杀了武攸暨!”曹悍很坦率的笑了。
“他难道不该死?他活着,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程伯献哀叹一声:“武攸暨当然该死,可他不能死啊!他是圣人的侄儿,武氏宗亲,要是事情败露,那...那可真就捅破天了!”
曹悍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没人会知道真相如何!武攸暨兵败青龙口,乱战之中死在突厥人手里,这就是实情!”
程伯献怔了怔,指了指黑曹军弟兄,“那他们...”
“他们本就是我最忠心的部下,何况每个人的刀都沾了武氏的血,他们会守口如瓶的!在这件事上,我们休戚相关!”
曹悍淡淡一笑,“我不告诉你,并非不信任,而是不想牵连到你。”
程伯献默默点头:“我明白的。”
曹悍拍拍他的肩,忽地道:“程胖子,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兄弟!”
程伯献怔怔地望着他,再看看那些被投入火堆里的尸体,忽然间像是明白曹悍话语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