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国公府,曹悍押着张彦起如约而至。
酷暑天气,国公府殿厅内却是凉爽舒适,张昌宗笑脸相迎。
曹悍拱手淡笑道:“二位国公不必客气,你们想要的人我带来了,齐泰那里,可否请二位高抬贵手?”
张易之默然品茶并不言语,张昌宗笑道:“好说好说,赵郡公果然是明白人!你放心,齐泰小命还在,我们不会为难他,只不过,他的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曹悍点点头,淡淡道:“既如此,在下先行谢过,请邺国公批张条子,我好拿去司刑寺领人!”
“你稍等。”张昌宗今日出奇的好说话,转身伏案写下一张字条,又加盖自己的私印。
曹悍接过看了眼,拱手道谢,在国公府下人的带领下离开。
张昌宗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来人,带族兄下去歇息。”张昌宗扫过一眼张彦起,眼眸里划过一丝冰冷。
张彦起千恩万谢地退下,从丰州一路回到神都,他都是心惊胆战,现在回到国公府,想来可以好好歇息一番了。
“哼~没了顺安行,还留着你有何用!”
望着张彦起背影远去,张昌宗冷冷低喝。
回到殿厅坐下,张昌宗道:“五哥,我们当真要走这一步?”
张易之放下茶盏,淡然道:“失去突厥这条退路,我们还有得选吗?”
张昌宗皱眉思索了会,哈哈笑着道:“是啊,这时局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选择!不进一步,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张昌宗大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和疯狂。
张易之微微一笑:“送去给武延基的东西,他可看了?”
张昌宗道:“不知道,魏王府至今没有一点动静,这小子还挺沉得住气!”
张易之想了想道:“那就再加一把火,派人将消息四处散播开,让神都百姓好好议论议论,当年武承嗣究竟是怎么死的!”
张昌宗阴恻恻地道:“消息传开,武家肯定先内乱起来,武延基和武三思这对叔侄,会不会斗个头破血流,还真叫人期待啊!”
张易之淡笑道:“武攸暨一死,李武两家再无联系,只要破坏掉武延基和李仙蕙的婚事,李武联姻终将是个笑话,圣人撮合李武关系,以此来稳固朝廷的算盘,就要落空了!只有李武各自为政,朝廷动荡,我们才能从中取利!”
张昌宗道:“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猜忌心也越来越重,她现在防范东宫和武三思,将来保不齐也会防范我们,所以还是要抓紧时间布局,趁现在她对我们还算信任,需要尽快把能拿到手的力量都牢牢掌握住!”
张易之点点头,又道:“传讯王琚,让他带上盖嘉运做好回京准备,告诉他,我们将会保举他担任西京留守,长安八万守军,将会交到他的手里。”
张昌宗应了声,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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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悍拿着张昌宗批给的字条,顺利将齐泰接出司刑寺大牢。
从表面上看,齐泰完好无损,只是整个人消瘦一大圈,面色有些青灰暗沉,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
“查清楚了,指认他的人是连心,就是那个妖里妖气的小厮。”
刘达凑到曹悍身旁小声说道。
“司刑寺没有对他用刑,而是将他和一群死囚犯关在一起。那些死囚犯个个穷凶极恶,性情变态,听说大多...大多好男风!”
刘达咽咽唾沫感觉自己说不出口,无比同情的偷偷看了眼低着头满脸阴沉的齐泰。
就算来到神都后,他们之间因为际遇不同矛盾不断,但毕竟是从竹山一路走来的老弟兄,无缘无故遭受非人折磨,刘达也有些于心不忍。
曹悍面皮颤了颤,不敢想象齐泰在牢狱里经受过何种耻辱和痛苦。
无数的安慰之言也说不出口,只得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县男爵位已经被削掉,房宅也被收回,投进绸缎行的钱,想来也拿不回来了,暂时住到我府上去吧,往后为人做事低调谨慎些,莫要再让人抓住把柄。”
齐泰默默点头,声音沙哑:“谢谢曹大哥...”
齐泰忽地抬头看着他,双眼布满血丝十分骇人:“连心是二张的人?”
曹悍点点头。
沉默了会,齐泰脸上浮现扭曲狰狞:“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齐泰的案子很快有了结果,他的罪名在二张的刻意淡化下不了了之,反而是当日与他同游宝图庙的两个商人,突然遭人指控,指认他们才是醉酒刀劈宝图的真凶。
齐泰虽然无罪释放,但他也难逃行为不端的处罚,褫夺了爵位,重新成为一个庶人。
遭受了一趟牢狱之灾,齐泰性情有了极大变化,终日发呆沉默寡言,脸上难得见到笑容,双眼里时常蕴含着阴翳冷色,整个人变得阴沉许多。
如今的曹府已经挂上赵郡公府的牌匾,后宅三女整日围着曹悍团团转,夜夜缠绵,似乎要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