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者，自当救赎，恶者，自当诛灭。”

姜海域的善不是道德的善，也不是什么正派，他所说的善，是善他者，而恶则是恶他者，所有的一切，都以他自身为衡量标准。

“善？恶？佛子？道士？大魔头？神仙老虎癞皮狗？我这一生扮演的角色太多，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我到底是谁？”

“西陵的大神官？”

“天擎的山门护法？”

“魔宗的大弟子？”

莲生三十二仰天大笑，那些所谓的善恶，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站在善的一面，总觉得自己很正义似的。

“我乃莲生三十二，瓣瓣各不同，却不知为何世人要以一莲之美忖全莲之形？我要成佛便成佛，要成魔便成魔。”

这辈子被束缚在昊天之内，他是翩然绝世的莲生公子，并非什么佛道魔三宗之人，他就是他，不一样的莲生。

“你是佛子道士大魔头，又与我有何干？”

姜海域才不管那么多，你要去吸人血肉，你要去日天，这些跟他何故，他从来就不站阵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性而已。

“那你放我出去，我把衣钵也传给你。”

从眼前这个小家伙的身上，他看到了离开的可能，如果能够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他重回巅峰，轲疯子死了，还有谁能拦住他？

“我生于知守观，是观主的儿子，拜师夫子，是夫子的亲传，又得小师叔传承，外加一门不弱于昊天的传承，你的那点衣钵，还是下地狱自己用去吧。”

姜海域将叶红鱼交给莫山山照顾，他则提着水寒法剑，一步步向莲生三十二走去，这个大魔头，居然也会慌。

他的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浩然正气，狂暴的天地正气，宛如遇见老鼠扑上去的猫，顷刻间，直接碾压过去，将饕餮镇压在莲生体内。

“你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伤害叶红鱼，我说过，她只能让我欺负。”

姜海域右手的水寒法剑，恍惚间绽放出湛蓝色的光芒，这暗无天日的魔宗圣殿，天空仿佛被捅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随着姜海域的剑高高举起，圣殿的上方，绽放出刺眼的光芒，而且这种光明，与传统的昊天神辉不一样。

昊天神辉就像个灯光师，是借用昊天的力量，也是借用太阳的力量，强大的天启，甚至能引起太阳靠近地面的异象。

反观姜海域的神辉，却恍如夜晚的流星雨，满天都是纯粹的浩然正气，那与昊天神辉一样的至阳之物，覆盖在整个剑域之内。

“无尽的昊天神辉？”

莲生三十二从那些光团中，感受到昊天神辉的气息，然而里面还有浩然气的味道，可这种昊天神辉，跟轲疯子的完全不同。

“我愿称它们为万千光雨。”

随着姜海域体内的灵气迅速输出，天空中的无数光团，顿时光芒大盛，将包括姜海域、叶红鱼等人在内的所有人，悉数吞噬掉。

在这股光雨中，宁缺只觉得暖暖的，好似妈妈的怀抱，他想要伸手去拥抱，却是漠然的光辉，没有任何温度的阳光。

此招是根据姜海域的万剑归宗研发，需要在剑域内使用，以浩然正气，净化天地间的一切，对邪恶之人，效果更佳。

待所有的光团散尽，哪里还有莲生三十二的身影，在强烈的光辉之下，他被灼烧的渣也不剩，连一句遗言也未留下。

“错就错在，你生在一个错误的时代。”

如果放在别的世界，像莲生三十二这样的人，必定被争抢，佛道魔三通，其实力直接入神，可惜这里是昊天的世界。

“十二师兄，他就没了？”

宁缺咽了咽口水，这些光太他么强大了，他什么感觉也没有，结果大魔头就死了，真他么一点也不解气啊！

“宁缺，给他立一个衣冠冢吧，毕竟，是一个比柳白还强的天才，最终陨落在挚友的师侄手里。”

现在的柳白，已经变成一个衡量单位，余帘是一个柳白，莲生三十二现在是大于一个柳白，只可惜这个时间的柳白，还没有战天的实力。

留下一句话后，姜海域对莫山山善意一笑，拦腰给叶红鱼一个公主抱，缓缓向另一边走去，随着他的步调行走，剑域又释放出来了。

从宁缺和莫山山那边看来，姜海域和叶红鱼两个人，就此消失不见了，而姜海域则找了一个角落，把叶红鱼放了下来。

“知命境，还不错。”

姜海域蹲下身子，粗略的扫了叶红鱼一眼，在叶红鱼的脖子上，还残留了许多血迹，虽然血止住了，但伤的并不轻。

“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叶红鱼望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六年时间，原本差不多的两个人，有了天差地别的差异，而且在姜海域的身上，她看到了另一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