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瑞在这座关口已经守了将近十年。
这里看不到大漠的黄沙,但能隐隐感受到北疆大风的呼啸,他吴瑞只要能扼守壶关这个咽喉,进可攻,退可守,终究能成大业。
“老子就说吧,苏琼那个土匪迟早要来。”一个匈奴模样的大汉坐在城头上,怀里抱一壶烈酒,迎风说道。
“你于夫罗这个乌鸦嘴是真的灵验,怎么你前脚来,苏琼后脚就跟着来了?”吴瑞问道。
“你怀疑我?”于夫罗把酒坛递给吴瑞,“我是来帮里打这个山匪的,你要是怀疑我,就立马把我从城头上推下去,咱们俩一起玩儿完!”
吴瑞结果酒坛痛痛快快地饮了几口,一抹嘴巴说道:“我还能信不过你,我只是想知道缘何你的消息这么灵通?”
于夫罗大笑,“以老弟你得精明,难道猜不出来?”
“有你的细作?”
“早就安插好了,草原的雄鹰就应该能看到一切猎物的痕迹才对,苏琼这块肥肉,我们可万万不能放过。”
吴瑞略一思考,问道:“单于你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于夫罗眼中冒出精光,他说道:“这苏琼手里有一种新鲜之物,可如炸雷般响彻云霄,此番帮你,其他东西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苏琼手中的雷!”
吴瑞说道:“好说,单于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只要助我登上太守之位,以后的好处还多着呢!”
此时,一只雄鹰猎空而来,扑扇着翅膀飞落到单于于夫罗的胳膊之上。
于夫罗从鹰的腿上解下一张布条,布条上用红色朱砂写着四个字,“已至城下”。
于夫罗抬眼看向远方的苏琼军,抬手一挥,雄性展翅离开。
于夫罗回头对吴瑞说道:“壶关死守便可,没有人能在半月之内攻下壶关,但我的人会在半月之内攻下苏琼的老巢,到时候苏琼就会成为上党的一只困兽,进不去,出不来。”
号角之声响起,这是苏琼军进攻的信号,苏琼军在经过短暂的修葺之后,便开始向壶关发起攻击。
让于夫罗疑惑的是,苏琼军进攻的节奏很慢,士兵们似乎并不急于前冲,他们压住阵形,像在等待着什么。
苏琼军逐渐靠近关隘,于夫罗能够清楚地看到兵阵后方的一座座投石机。
于夫罗眉头微皱,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大规模的工程器械,他过去常年在南匈奴生活,草原部落擅长野战,多骑兵,这般攻城战,他确实缺少经验。
这其实也是汉朝后期匈奴成不了大事的原因之一,匈奴骑兵很强,来去如风,但只能劫掠没有城防的村镇,对于需要大型攻城器械的城战十分生疏。
自汉武帝以来,匈奴一蹶不振,虽然很多部落依附汉朝,但时常反复,于夫罗和那些只想要捞好处的单于不一样,他的野心很大,意在染指中原。
“听闻苏琼的投石机厉害的很,吴将军可要小心一些。”于夫罗提醒道。
吴瑞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本将防守壶关十年间,不知有多少宵小倒在关外,还怕他一介土匪不成?”
于夫罗笑了笑,“你最好能扛得住,不用太久,只要能抗个五六天,就足够了。”
“五六天?你也太小看我壶关守军了吧!”
“我可没有小看你,我只是隐隐觉得你对手似乎有些强大。”
“他不可能攻得下壶关,倒是你,你的部署可不要出什么纰漏!”
突然,一颗石头砸在城墙之上,让吴瑞吃了一惊。
“怎么会有人在这么远的距离抛石?”吴瑞不明白,刚刚抛过来的石头不过巴掌大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接二连三的石头被抛石机投了过来,城墙上的士兵们只要找好掩体,举上盾牌,完全不会被这些石头伤到。
苏琼在测试到投掷的合适距离之后就下令兵士停止前进,所有人退到了投石机身后,把前方空荡荡的几百步距离交给了投石机。
这么远的距离已经超出了弓箭的射击范围,但苏琼这一次的投石机经过改进后,增加了配重,更改了零部件,让投石车的抛投能力变得更强。
苏琼不是用投石机来投掷石头,他需要的只是把震天雷投过去而已。
投掷的震天雷的质量远比石头要小的多,在受到同等斜抛力的时候,当然是质量越轻的物体飞得越高越远。
苏琼一声令下,一批批震天雷飞射而出,砸向壶关城楼。
起初,吴瑞看到一块块铁球砸在自己面前还叫嚣着想看看苏琼有多少铁块可以扔,这些铁块对城墙造不成什么实质性地伤害,甚至都没法破坏城墙上的临时掩体。
然而,当巨大的爆炸声让吴瑞什么都听不到的时候,吴瑞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在壶关城头被几百枚震天雷密集轰炸之后,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人了,就连吴瑞的身上也嵌满了弹片,血淋淋地靠在墙角。
他的震惊无以复加,他可是连对方士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