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生平从没有这样感到过志得意满。
“黄天当立”的口号在这个吃人的年代着实好用,振臂一呼,便可呼啦啦聚起一帮“黄天”的信众。
郭太明白,他这些手下中,但凡聪明些,有些能力的,都知道什么狗屁“黄天”是忽悠那些穷苦人的,他们根本不是张角忠实的信众,只是想跟着他一起搅乱这个世界罢了。
在郭太的旁边,有一个和他并排骑马的黄袍道士,白波将领们都不知道这个道士的来历,看上去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那中年黄袍道士双眼无神,如一具躯壳般,随着坐骑的颠簸而左右摇晃。
“天师觉得,我们此去,几日可至洛阳?”郭太开口问道。
被称作天师的黄袍道人依旧无精打采,但却微微将眼皮抬了一下,他回答道:“先入河内,再下洛阳,河内之众必然望风而降,洛阳皇都,不日可破。”
郭太哈哈大笑,“我听闻董卓已然兵败,中原诸侯互相攻伐,死伤者不计其数。他们这般内斗,均已无力与我白波军抗衡,我等先攻河内,再下洛阳,天下可定!”
“皇帝已是无用之人,天下并不在他手中,洛阳攻克与否,无关天下安定。”
郭太皱了皱眉,他问道:“我们的行军路线不都是天师定的吗,天师今天怎么反倒说些丧气言语?”
黄袍道人说道:“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
郭太这个大老粗显然没有听懂黄袍道人的话,他脸色阴沉下去,啐了口唾沫说道:“你这臭道士,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能不能说人话?”
黄袍道人说道:“天下无主,当有一人能有擎天之力,方可聚众四方,招致太平。”
“我郭太难道不是那擎天之人吗?”
“笃信太平,笃行太平,方可成就伟业,此乃太平之道也。”
郭太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每次他听这个臭道士将太平经,脑子就抽得疼。
太平经要是真的有用,那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也不至于败得那么惨。
所以让他郭太借着太平道的名义蛊惑人心还行,若要然他去成为太平道的弟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天命所归之人,怎能被一个小小的太平道束缚?
那黄袍道士并不关心郭太是怎么想的,他仍旧是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大军继续前进,河东已然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他率领的白波军。
初起为贼,如今势大,自然为军。
和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是一个道理,当你的实力足够强大,便没人认为你只是个“贼”那么简单。
黄巾起义初期,虽然声势浩大,但大多是乌合之众,百姓扛着农械上战场,没有经过训练,也没有什么战斗的经验,几乎就是在给汉军练刀用的。
现在的白波军可不一样,郭太手下有杨奉、韩暹、李乐、胡才几名白波帅,个个都是领兵打仗的好手,他这一路从并州南下,赢的也太过轻松。
就在郭太骄傲自满的时候,一个匈奴打扮的士兵前来禀报,说是他们的单于要见郭太,有要事相商。
郭太皱了皱眉,这个于夫罗现在要见自己是什么意思?
于夫罗自从在上党败了以后,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到他这里,向来表现得十分低调,无论自己给他们匈奴人安排什么样的事情,于夫罗都照办不误,从来没有提出过自己的意见,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军一路凯歌,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不管怎么想,郭太肯定是要给于夫罗这个面子的,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着共同的敌人,更何况堂堂南匈奴的单于屈尊于他郭太的手下,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
不多时,于夫罗便骑着马来到了郭太面前,于夫罗很是严肃,似是在为什么事情忧心忡忡。
“单于今日好兴致,怎么想起来见我了?”
于夫罗说道:“若非要事,必不敢打扰主公。”
“哦?说来听听。”
“近日听闻,上党太守苏琼在天子西迁的路上灭了董卓,我左思右想,觉得应该让我们的人马停止前进,守好河东险要,不能再盲目进攻。”
郭太一听于夫罗的这番话就十分恼火,他脸色不悦地说道:“单于怕是被那苏琼给打怕了吧,胆子吓得比蚂蚁还他一个小小的上党太守算什么,若非我们急着进攻洛阳,我白波军早就将上党郡给踏成了平地!”
于夫罗诚恳地说道:“主公,使不得啊,我和那苏琼交过手,苏琼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论心机论诡诈,都在我之上,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和他交手,吃亏的一定是我们啊!”
郭太冷哼一声,“我白波军自起事以来,百战百胜,攻无不克,你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我应该和主公说过,苏琼手中有火器,那种火器非常强大,在人面前爆裂开来,甲胄皆透,无可抵挡”
郭太直接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