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翰还有三日才能到,落神涧有不少的准备时间,宁不器在第二天就围着落神涧转了一遍,暗中看了看之前的布置。
张是非和陆飞做得极好,基本上依着他的布置在做,只待从天启山回归的士兵,想一想最多明日他们就会回来了。
宁不器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着急了,就算是谋划了这么多年,但这次的计划却是不容有失,牵连太大,哪怕他并不是真正的十九岁也依旧有些心焦。
从前他也谋算过许多的事情,素来淡然,这一次却是难有这样的心境了,只是他脸上不显分毫,毕竟身边尽是需要依靠他的人,而没有他所能依靠之人。
金狼卫没有任何异动,安安静静守在屋子里,甚至连门也没出,但宁不器心中明白,卓依一定是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至于任务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但绝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阿离一直跟着宁不器,左右双腿上挂着刺,英姿飒爽,衬着少女曼妙的身段,凭增几分的魅惑。
前院中,格鲁站在马厩前,将手放在马前,上面放着一把粗盐,那匹高大的黑马舔食着他的掌心,鼻孔中不断喷着沫,热气腾腾。
隐约飘落的雪花落下时被热气打散,一会儿便笼住了人脸。其实格鲁的年纪并不大,三十岁,皮肤黝黑,人却相当高,一米八五左右,身上肌肉匀称,不苟言笑。
宁不器走到他的身前,轻轻道:“将军这匹乌云盖雪当真是神异,放眼北境也算是顶尖的马了。”
“殿下也懂马?”格鲁扭头看了他一眼。
宁不器摇了摇头:“略知一二,我也是在北境长大,九岁到了胡杨部,转眼十年,本来我不会骑马,现在不仅学会了骑马,还学会了射术等等,也算是半个北境人了。”
“殿下能活到现在的确不易,我很佩服,而且殿下是个英雄。”格鲁点头,没再说别的,他本身就是木讷之人,能说这么多话也算是不容易了。
宁不器微微一笑,慢慢转身离开,大雪已经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间或飘下片片雪花,冬日的寒意依旧。
阿离扭头看了格鲁一眼,低声道:“真是一个怪人!好在他的眼光不错,知道殿下是一个大大的英雄。”
“格鲁将军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草原猛将如云,都是长于攻坚的人,唯有格鲁将军一人善守。
只不过善守在草原是得不到重用的,所以格鲁将军并没有进入北境十大猛将的资格,倒是可惜了。
其实守比攻更是难得,善守强于善攻,你看北境这么大,真正善守的大将仅格鲁将军一人而已,这不是奇货可居吗?
只可惜对于北境五部来说,却并不重视,总有一天他们会吃大亏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会知道格鲁将军的难能可贵。”
宁不器耸了耸肩,伸手揽着阿离的腰肢,一路走入了宅子里。
阿离看着宁不器的侧脸,脸颊上一片红扑扑的,身子挨得紧紧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崇拜的感觉。
安虎看着两人,乐呵呵笑了起来,阿离的脸皮更红了,微微正了正身子,轻轻啐了一声:“笑什么,傻大个!”
“我是高兴!阿离喜欢殿下,殿下也喜欢阿离,这是好事!”安虎应了一声。
阿离喜滋滋扬了扬眉,偷偷看了宁不器一眼,这一次却是没再说安虎,宁不器伸手揉了揉阿离的头,微微勾起了嘴角。
走回宅子里,宁不器上了火炕,坐在案几之后,暖了暖身子,心中想起上京的事情,一时之间心生几分的愁苦。
宁家内斗,只为皇位,宁不器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的悲哀,他来自于后世,自然很难理解这样的心态。
只不过经历过这五年,他也接受了这样的局面,不管如何,他要先学会藏拙,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去再说。
茶香袅袅,阿离端了一杯茶过来,北境并没有茶,宁不器却又很是好茶,手中的茶基本上都是从那些行走商人的手里交易来的。
“殿下,这是张将军送来的茶,说是从江南带过来的,闻着挺香的,似乎有点像是殿下说的悬针朝拜,还有这兰花香很纯,应当是好茶。”
阿离轻轻道,宁不器笑了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赞了一声:“真是好茶!不过阿离最近倒是长进了不少啊。”
“那当然了,跟着殿下这么久再没有长进就太对不起殿下了。”阿离笑盈盈道,接着也端起一杯茶坐在他的身边。
那身皮裙裹着臀儿,滚圆圆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身段。阿离双手捧茶,慢慢喝着,眯起来的眼睛透着少女式的气息。
“年轻真好!”宁不器赞了一声。
阿离扑哧一笑,勾着小指道:“殿下也才十九岁呢,就比阿离大了三岁而已,等过了年,阿离就十七了。”
宁不器不再说话,依着上一世的年纪,他在这里过了五年,已经早就过了而立之年,正式迈入不惑之年,的确不再年轻了。
放下茶杯时,宁不器的茶杯已经空了,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