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中州与西域之间,看着西域众僧,轻声问道:“诸位大师,如果江南神隐之事与大师们无关,那贵寺一灯佛子,为何从一开始就不发一言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望向西域阵营中,众僧环绕的一灯佛子。
他此刻盘膝闭目,一言不发。
即便方才王淳允如此挑衅,他也没有任何动作。
作为西域的话事人,这明显不合理。
这一端倪,更是点燃了中州众人的怒火。
连剩下的东境修者,也是目露异色。
李源眉头皱起:“诸位大师,此刻回归上元在即,可千万别生什么不轨之心啊。”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们有仇,回去再说,别现在整些烂活儿。
但面对如此情况,西域众僧仍然是坚持不知晓江南的行踪。
李源深吸一口气:“那便请让一灯佛子说句话吧,否则”
他话没说完,但明白人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
东境修者更是微微向前踏出一步。
于是,三大阵营之间,前所未有地混乱起来。
正在矛盾即将爆发之时,一道灰蒙蒙的烟雾突然出现在先前江南消失之地。
待烟雾消散,江南的身影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嗯?”
“你们这是怎么了?”
江南有些懵,疑惑开口。
“江兄?”
“你去哪儿了?”
王淳允见此一幕,心头终于松了口气,连忙问道。
江南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解释道:“方才佛光普照,在下有所感悟,便被带去了一朝圣之地。”
“如今明悟佛理,自然是回来了。”
话音落,众人脸色皆是无比怪异。
你还能感悟佛理?
扯呢?
不过江南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
李源松了口气,“既然是个误会,那”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意外发生了。
只见众僧环绕之间,一灯佛子盘膝而坐的身体,突然倒下。
锃亮的后脑重重地撞在碎石之上,脸色苍白,已然是失去了生机。
他的皮肤缓缓发灰,崩裂,转眼间便化作了飞灰,散落一地!
一颗黯淡的破碎舍利,在余烬中露出一个尖儿。
众人大惊失色,李源刚放下的一颗心,又猛然提了上来!
欲哭无泪。
祖宗们,你们别搞了成不?
混乱中,王淳允看向江南。
他总觉得,江南消失和一灯陨落这两件事,很大可能脱不了干系。
片刻之前,舍利世界。
江南与一灯佛子相对而立。
他注意到,一灯佛子的身影虚幻,并非实体。
如果他没猜错,此刻的天宫内,一灯佛子的身体仍在众人之间。
如此,若是真杀了自己,他也能撇清嫌疑。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反观一灯佛子,他听闻江南的言语后,脸色一僵,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其中,隐隐还带着一丝后怕。
“江施主,在进入天宫之前,贫僧便与你相隔不远。”
他轻声一叹:“贫僧本以为江施主年纪轻轻剑道无双,便已经是天纵奇才。”
“但直到看见那一手惊世雷法,才顿感坐井观天。”
“想必,这雷法便是江施主的依仗了吧?”
闻言,江南脸色猛然一变。
这和尚看到自己施展掌握五雷了?
即便如此,他还有把握能杀掉自己?
江南心中暗暗盘算。
这一灯佛子如此行径,定然是手中有所依仗。
“也正是因为如此,贫僧才迫不及待要镇杀江施主。”
一灯佛子的脸上露出心悸之色,“单论那一手雷法,若是放任江施主成长起来,对佛门便是贻害无穷。”
闻言江南脸色阴郁,“大师既然看了那雷法,还有把握能镇杀在下?”
“阿弥陀佛,自然是有的。”一灯佛子轻叹一声,“只是有些卑劣罢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些许落寞:“贫僧修了二十年佛法,本以为凭一颗向佛之心能冠绝天下英杰。却不想天外有天,贫僧自认抵挡不了那恐怖的雷法。”
“只可惜江施主如此英才,却不能皈依我佛,反而敌视佛门,实乃大憾。”
“所以贫僧哪怕舍去甲子寿命,也只能祭出这舍利世界,将施主镇杀于此地了。”
说罢,他口中吟诵出声。
脚下的黄沙仿佛被驱动了,缓缓悬浮起来,每一粒沙皆是绽放出无比璀璨的金光!
仿佛其中有一方世界,无比沉重!
江南御风而起,那些金沙也跟着他呼啸而来!
如同海浪一般,带着无比的威能将他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