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青云等人离开以后,院子里只剩下江南与凤母。
只是如今俩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没有先前的轻松了。
凤母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江南还以为她是仍沉浸在东娴仙人之威的心悸中,眨了眨眼道,“如今却是真的没什么事儿了,要出去走走么?”
然而,方才还兴致无比热烈的凤母,却似乎对这也不上心了。
沉吟片刻,她仿佛在犹豫一般,良久才开口道,“江南,妾身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江南愣了愣,但还是点头,静待她的下文。
“其实当初在神隐荒原时,妾身第一次见你,曾动过杀念。”凤母舒了一口气,缓声道。
听到这话,江南眉头一挑,“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凤母轻轻摇头,叹息一声,“自神隐荒原开始,妾身便见识到了你恐怖的天赋。”
“那时真龙还未决定与人道结盟,吾族与人道的关系,还偏向于敌对。”
“未来的你,很可能对吾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妾身当时却是是起了杀心,想必你也应当体会到了吧?”
江南点点头,毕竟凤母当时显露的那么大一坨杀意,十个人都无法忽视。
但
“为何突然提起呢?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江南看着凤母,问道,
“如今的人道与古神一脉,应当并不会因为那样的小摩擦而生出间隙吧?”
凤母微微颔首,
“确实如此。”
“但妾身刚刚发现这并非只是吾族与人道的事,也是王爷您与吾族的事。”
“在见到那位仙人后,妾身才明白即便已决定因为你与人道结盟,但真龙仍是低估了你。妾身能够预料到到在不远的将来,你会将吾等所有人远远甩在身后。”
“与其到了那时,你因为妾身那时的杀意心生间隙,而产生某些不可预料的后果,还不如现在便将一切说清楚。”
“倘若你对于那时的杀意有所芥蒂的话,大可以冲着妾身来,还请莫要在将来牵扯到真龙与其他古神。”
说罢,她咬着嘴唇,有些紧张地看着江南。
而后者,也终于恍然大悟。
凤母说了一大堆,简单翻译一下就是她看到江南背后站着一位仙人后,怂了,担心江南因为当初的杀意怀恨在心,所以干脆直接摊牌了。
但这般行径,江南并不讨厌。
于是,他摇了摇头,“但在云梦泽时,你不是也豁出性命在保护我了吗?”
“单凭这一点,我想便能抵消那时的杀意了。”
“更何况,一开始我也并不知晓天象三尊古神与牧者勾结,还以为一切阴谋都是你真龙冕下的主意。”
顿了顿,江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我也曾想过,找个机会把你们古神一脉一锅端了。”
“这样说来的话,我与古神一脉,应当也是两不相欠了。”
望着江南温和的笑容,凤母愣了良久,才长舒了一口气。
放下了一身心事,如释重负一般。
但旋即,她突然神情一滞。
因为她注意到,江南方才说的不是“以后把古神一脉一锅端了”,而是“找个机会把古神一脉一锅端了”。
说得就好像他现在真的能做到一样。
而这种时候,但凡凤母的世俗经验稍微老道一点,都直接一笑而过了。
但她长年沉睡,尘世经历宛如白纸,加之脑子又在真龙那儿,因此有些赌气似地脱口而出,“那个时候,你有把握做到那样的事吗?”
江南愣了愣,显然也没想到凤母会突然这么一问,他思索了片刻,认真点头,“如果时机合适的话应该可以?”
古神一脉,长居虚冥,而若是在虚冥之间,江南就相当于回了老家,不惧任何生灵。
即便是那传闻中早已成道的真龙,亦是如此。
闻言,凤母僵在原地。
以她对江南的了解,这位王爷应当不是会为了这种意气之争而撒谎的人。
换句话说,他方才所说,大概率是真的。
“妾身知晓了!”
凤母一拍脑门儿,仿佛想到了什么,
“是仙人,对吧!”
“倘若是那位仙人出手,吾族确实不会有什么反抗之力!”
江南笑了笑,没说话,走出王府,也就任由她去猜了。
夜色如水,一片幽凉。
江州的这两场风波,便如此落幕了。
祁星河与江南的斗法,以一边倒的优势碾压,再一次在上元响彻了镇西王的赫赫威名。
至于祁星河,谁在乎呢?
好好的一个一品无上境,在如今这个时机突破,原本应当是震惊人道的大事儿。
可他非要去抢江州,所有名声,全给江南做了垫脚石,成他人之美。
另外,关于诸生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