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错。
以往夺去大世界的一方小天地的控制权,尚无太大感觉。
今日夺过他人辛辛苦苦构筑的世界的掌控权,感受到罗睺茫然而无措的意识,一种微妙的背德感让江南感觉自己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总而言之,言归正传。
现在,罗睺世界,是他的了。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道法则,每一缕血光,每一丝皱褶,都变成了他的形状。
但众所周知,快乐是等价的,每个笑得猖狂的黄毛背后,都有一只绝望的绿毛龟。
罗睺并不绿,但他此刻却体会到更加深刻的绝望与无助。
“你做了什么?”
“本座的世界!”
“还给本座!”
“快还给本座!!!”
这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幕后与呐喊!
而在这无尽的愤怒与屈辱掩盖的是,极致的恐惧。
如今他身化世界,执掌罗睺,但突然之间失去了对整个世界的掌控权。
换句话说,他同样失去了对自己的身体的掌控。
甚至连撤去罗睺炼狱,转身遁逃这样虽然丢人但至少有可能可以保住一命的动作,都无法进行。
“请体面一点。”
在近乎癫狂的疯嚣嘶吼中,江南摇了摇头,
“再怎么也是一观之主,别整得跟个市井泼皮一样大吼大叫。”
啪嗒。
他打了一个响指。
那一瞬间,罗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只剩下天穹之上,那猩红的凶星上一张惊恐而扭曲的面庞。
连语言的能力,都一并被掌控了。
江南没有任何动作,底下被“驯服”的血海就托起他的身躯,将他送到那血红的罗睺凶星面前,直视着那一张狰狞而惊慌失措的脸。
“你看,这又是何必呢?”
“你们赤玄的争斗原本就与我无关,可你偏偏派人来杀我。”
凶星表面,那狰狞的阴鸷的脸扭曲着,仿佛想要说什么。
但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后,却一丁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江南叹了一口气,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那冰冷而嶙峋的赤红表面上。
砰!
就像是瓷器破碎一般的声音响起,在罗睺万般惊恐的目光中,整个凶星连带着他的面庞一同坍塌!而同一时间,这一方炼狱一般的天地,亦寸寸剥落。
罗睺炼狱,终结!
罗睺观主,死去。
紧接着,夜空破碎,血海崩塌,尸山凋零,化作漫天赤红的雪,洒落巍峨壮阔的罗睺山。
“要死要死要死要呃,没事了?”
六目碧蚺被从壶天空间放出来后,茫然地望着眼前一幕,面目呆滞。
“走了。”江南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化作通天巨蟒,载着江南腾挪之际,奔向现世。
“呃你们都看着我做何?”
千罗台外,与方才进入罗睺炼狱时毫无差别的江南跳下六目碧蚺的脑门儿,看着两大观主以及诸多大能惊悚的目光,挠了挠头。
古太虚舔了舔嘴唇,目光越过江南,看向那崩塌的炼狱世界,“罗睺死了?”
“死了。”
江南亦回过头去如鹅毛大雪般的炼狱碎片洒落到寂静而阴森的罗睺山上,原本繁华的赤玄第一大观死气沉沉,宛如阴间。
他补充了一句,“罗睺观,也死了。”
嘶!
三吉道人拿拂尘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儿,驱散了心头那股不真实感。
原本,他们三人昨日还在为击败罗睺后如何处理罗睺观的门徒弟子而发愁。
都杀了吧?整整八万多人,有伤天和,也坏名声都放了吧?又怕其中有死忠之人,隐姓埋名卷土重来,也是后患。
现在倒是不必担心了他们的观主在死前,亲手血祭掉了整个罗睺观。
方圆万里的罗睺山上,莫说活人,哪怕是一头飞鸟,也不见了。
更由于今日乃是罗睺大典,罗睺观几乎召回了全部门徒弟子,少有漏网之鱼。
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灭绝”。
“自此以后,罗睺观就成历史了”
三吉道人幽幽一叹,转过身去,望着神色各异的天下修士,
“诸位道友,罗睺观倒行逆施,杀害许方士,引得天怒人怨,如如今终究是遭了灾劫,也算是为许方士所讨回公道了。”
“此事,也希望赤玄各宗以此为境,端衣冠,整仪态,共建赤玄!”
显然,最后一句也是场面话了。
各大宗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拱手应是。
不久,人潮中又有修士起身,拜向古太虚与三吉道人,“本座愚钝,先前被罗睺蛊惑,冤枉了两位观主,来日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