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三叩而言。
“老师弟子败了”
老人无言。
仓央邬却仿佛习惯一般,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道来,却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或夸大。
最后,他说:“弟子飞扬跋扈,得罪了天殿七仙,还请老师降罪!”
说罢,仓央邬仿佛待宰羔羊一般,将头埋得无比低。
良久,老人方才缓缓叹息一声,“罢了,罢了。”
仓央邬一滞,愕然抬头。
他自然知晓自己老师神通广大,但面对那凶名赫赫的天殿七仙,仍有不及。
自己闯了这么大祸,难道就这般算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这位被称为漠仙的老人睁开了眼,那其中是无尽的混沌,宛如星空一般悠远而空寂。
“既然你未曾伤到天殿的人,蕲老便不会因为这般小事而对为师和圣州如何,不过下不为例,此次离宫大试后,你往葬天涯中思过三千日罢。”
“是!是!”仓央邬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倘若是平时,被扔进那堪称地狱的葬天涯思过三千日,他非得吓出毛病来。
但今日,得知自己的行为并没有为整个圣州带来祸患后,他又觉得好像也不算什么。
这大抵也是人的折中调和性吧。
老人又是一声叹息,“只是可惜,可惜了。天大机缘摆眼前,你却生生错过。”
仓央邬一愣,茫然不解。
老人又看了他一眼,“为师让你结识那位,待以真诚,你却耍小聪明人家怎会看不出来?唉”
直到这个时候,仓央邬是真的完全不懂了。
原来老师一直频频叹息的是他并没有拉拢到魏溱?
“老师这魏公子究竟何许人也?”仓央邬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问道。
“不知晓。”老人摇头,回答得无比干脆。
仓央邬:“”
便听老人再道,“你自凡人到成道,花了多久?”
仓央邬愣住,但还是低头道:“老师,是十年零三十六日。”
老人再问,“那你可知为师从凡人至成道,又用了多久?”
“弟子不敢胡乱猜测,还请老师解惑!”仓央邬低头,无比恭敬。
“五百余载。”老人眼中露出回忆之色,“为师花费了五百余载,才堪堪至成道境。”
“老师果然天姿卓绝”仓央邬下意识拍了个马屁,但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神色一变,立刻改口,“老师脚踏实地,大器晚成,弟子万般不如!”
漠仙看了他一眼,摇头,“这些年你到红尘中去,倒是学了颇多圆滑但让你失望了,为师并非大器晚成,为师就是蠢,就是笨,就是没有天赋。”
仓央邬愣住了。
离道人族数以万万万计,漫天俊杰英才如过江之鲫,但仙人之境,也不过百。
但身为漠仙,身为圣州之主的老师,却说没有天赋?!
就硬凡是吧?
“你有所不知当年门中有三千外门弟子,为师在其中也只能算垫底。”老人继续道,“但直到突破成道后不久,为师遇到了一个人,他叫魏溱。”
刹那间,仓央邬双目瞪圆,瞬间失语据漠天宫所记,漠仙登上仙路之日,已是在数万载前!
老人叹了口气,幽幽开口,“正如你所想那般为师在五万余载前,就已见过他。”
“如今距当初,漫长岁月悠悠而过,身边所识之人皆因岁月化作枯骨,哪怕为师有仙位加身,已然垂垂老矣。”
“唯他,仍不曾变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