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江南给出回答后,整片山林的气氛仿若冻结了那样。
哪怕被两位道祖围攻也未曾有过丝毫变色的神宫道祖,的脸上表情极为精彩。
呆滞,惊愕,不敢置信
总之,就好像是听闻了什么不可能的荒唐之事一般。
有一说一在对方做出回答之前,神宫道祖猜想过一万种可能隐世不出的仙人,不满乾主的反抗之辈,甚至其他大道下的入侵者都在神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但她绝未曾想到,眼前的这男子来自下界那个无比遥远,无数万年不曾被提起过的地方。
作为古老纪元一路见证仙土历史的存在神宫道祖对于那些早已尘封的古老故事,有着一般仙人完全无法比拟的认知。
她,知晓曾盛极一时的乾天一脉的真正根脚。
只是一群从另一个地方逃难而来的难民罢了。
而那個地方,就是所谓的下界,起源之地。
同样,她也知晓要单纯靠人之力从那一方星空飞升到仙土究竟是多么困难。
或者说,仅是在那堪称荒芜的星空修行到仙人之境就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天方夜谭了。
而对面的江南,见神宫道祖的神色,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当初他从黄玄子和龙主的记忆中得知,三十六位道祖中的神宫道祖无比古老,很可能知晓那禁忌的乾天一脉的起源。
如今一探,果然如此。
于是,他更加胸有成竹地沉默着,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良久之后,神宫道祖才仿若压下心头惊愕,深吸一口气,“妾身当如何确定,你所言非虚?”
但问是这样问,实际上神宫道祖心头已经信了七七八八。
倘若不是真的来自下界那么除非眼前的男人和她一样乃是从那个古老年代一路活过来,否则他绝不可能知晓“下界”的存在。
闻言,江南没有回答她,反而指了指身旁如同僵硬的木偶一般的幻化成天碑使的豆兵,反问道,“道祖认为,这位天碑使从出生开始就是我的傀儡么?”
神宫道祖一愣,“什么意思?”
“不,直到半个月前,他都还是一个自由的人。”江南缓缓摇头,“然后我杀了他,完全取而代之。”
声音平静,就好像在说昨晚吃了什么那样。
但神宫道祖的心头,却泛起一阵恶寒。
先前在赤楚河的时候,她确实没有一点儿察觉这位天碑使并非真正的人,而是一具傀儡。也就是说眼前的男人拥有某种可以瞒过道祖级别探查的幻化之术。
“回到您的问题我应当如何证明我所言非虚?”江南眯起眼睛,幽幽开口,“其实没有必要证明倘若我想,断然了可以将如此窘境的您也一并杀死取而代之。”
最后他盯着神宫道祖的眼睛,一字一句,“所以我不会哄骗您,因为没有那样的必要。”
气氛,陡然变得凝固起来。
危险的意味儿,在空气中弥漫。
哪怕是神宫道祖,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后脊升起直冲脑门儿!此时此刻,仿佛有一柄冰冷的利刃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脖颈之上,随时可能割下,血溅三尺!
她终于反应过来如今的形势,江南的确没有必要欺骗她,正如他所言那样,没有必要。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神宫道祖闷闷开口,“妾身知晓了。”
于是,那股死亡的阴影一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只是错觉一般。
江南伸出手,笑了,“道祖,合作愉快。”
神宫道祖又瞪了他一眼,却明白自己是完全被眼前的男人拿捏了。
先是为她治伤,这是恩,再展露强硬姿态,这是威。
恩威并施!
好手段!
尽管作为被拿捏的对象,神宫道祖心头颇为不爽,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家伙并非那种只知修行而对权术一窍不通的古老家伙。
不过,她并没有去握江南的手,对方也悻悻的收了回去,不甚在意。
“在此之前。”
神宫道祖缓缓摇头,“妾身已经告诉了你,妾身要阻止天碑,阻止第七子,阻止天山上的那个老家伙。但你似乎并没有告诉妾身,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么”
江南摩挲着下巴,看向南方,仿佛透过万重山岳无尽虚空,看见了那蓬莱域高高的天山之顶,“道祖您认为,叛入进去的那位存在,还有资格执掌乾道万千众生么?”
那一瞬间,神宫道祖僵住了。
手足发冷。
甚至忘记了回答江南的话。
只听后者自顾自地道,“罔顾苍生,不问世事,哪怕天下水深火热,他也躲在那天上清福享尽如此的话,应当不能堪当大任了吧?”
“你你是想”神宫道祖咽了咽口水,却终究没敢把那话说出来。
倒是江南毫不避讳,洒然一笑,“皇帝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