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被那鹰活吞了那蛇,吾也将一命呜呼。”
没有任何一点儿开玩笑的神色,天演圣主收起了所有嬉笑的姿态,认真开口,“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不留一丝痕迹。”
话音落下,诺大的殿宇中陷入死寂。
江南和煌天圣主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疑惑之色。
古往今来,确实存在不少神通大能在遭遇瓶颈之时会采取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
比如化作凡人之身游历世间,体会凡人的生老病死,体悟光阴;比如直接封住记忆,投入轮回,于红尘中度过一世又一世;更有甚者,将自己葬进大墓中,阻断一切生机,在生与死的大恐怖中寻求那灵光一闪……
总之,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像是天演圣主一样变成动物去体会最本源的弱肉强食,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人都是惜命的,特别是修为通天的大神通者们。
他们无论干什么荒唐事儿,基本都会留下足够的后手。
比如带着自己的本命法宝,比如只是一缕分魂出世历劫,比如安排仆从暗中守护等等。反正,很少见有什么家伙,在干这些事儿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
如此看来,眼前的天演圣主的行为,就相当离奇了。
哪怕他锁住自己一身无上伟力,却体会丛林野兽间的生死厮杀,也不至于那分身一般的碧蛇被老鹰吞了后,仙境的本体也会死去吧?
见二人神色,天演圣主似乎就明白了他们在疑惑什么,叹了口气:“两位误会了!吾才不会去做那么麻烦的事儿——主动投身成野兽什么的,太麻烦也太猎奇了!”
江南和煌天圣主抬起头,等待他的下文。
“——是诅咒。”天演圣主苦笑,“诅咒,你们知道吧?那不是吾有意为之,而是一种诅咒!”
话音落下,江南方才恍然大悟——天演圣主这样一说,他就完全能够理解了。
煌天圣主也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吾辈知道!咒杀之术,事象代指!就像扎稻草人那样,针只是扎在稻草人身上,受咒者却会浑身开洞,血也会咕噜咕噜地流下来!”
江南看了她一眼:“圣主,懂得真多。”
煌天圣主拍了拍胸脯,“那当然!吾辈未成仙时,曾被一万个咒术师联手咒杀过!”
江南:“……”
天演圣主:“……”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江南轻咳了两声,看向天演圣主,问道:“谁干的?”
说到这儿,他基本已经明白了过来。
——先前他看到的那蛇目中的求救之色不是错觉,真真切切的就是天演圣主在求救!他,也并非什么抖m,而是真正地在经历生死。
对于江南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手段。
毕竟,他的钉头七箭就是属于咒杀之术。只要有对方一缕气息,相隔千万里,也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天演圣主垂下眼帘:“谁知道呢?”
江南沉默。
尽管从前并无接触,但从煌天圣主和楚氏夫妇的口中,江南清楚地知晓天演圣主修行卜算推演之道,往往擅长牵一发而动全身,动全身而演化天地。
其中,就包含了这种事象指代的手段——执掌周天者,掷下一粒沙,便能在世间掀起无尽风暴。
而能让这样的天演圣主都感到束手无策的诅咒,还能来源于谁?
至少,也得是超越了仙境的存在。
“但虽然并不知晓究竟是谁下的黑手,却有些东西可供参考。”
天演圣主挠了挠头,道:
“两位大抵也知晓了,吾之道擅推演卜算,而诅咒发生的时间,正是吾进行了某一次‘推演’之后。”
然后,他转头看向煌天圣主,“您听过那个传闻吗?”
后者一愣,似乎不知晓他指的是什么。
天演圣主叹了口气,“您果然名不虚传,除了打架,对其他事一概不上心。”
“不久前,吾曾让人向周遭境域传出传言——一年,一年之后,两道将面临毁灭一般的灾劫。”
“那不是什么以讹传讹,而是吾真正推演出来的东西——或许二位会觉得荒唐,因为连吾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
“但推演者应当不信常理,不遵世规,仅看推演卜算的结果——这是吾辈老师当初临终的遗言。他老人家死前算到自己会被噎死,嗤之以鼻,结果有一次大宴之时,当真被一枚龙须丸噎死了。”
“从此以后,无论推演的结果多么离奇,多么荒唐,吾都未曾忽视。”
絮絮叨叨说完一大堆以后,天演圣主圣主低下头,看见的是煌天圣主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吾辈虽然不聪明,但你这家伙也说一点稍微靠谱的好吗?”小姑娘捏紧拳头,“两道昌盛已逾万万年,天安地宁,盛世无双,哪儿会突然有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