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殿内气氛无比热烈。钟鼓齐鸣,仙乐悦耳,珍馐如露,琼浆似水。
一位位剑门弟子,欢声笑谈,饮酒作乐,殿上舞女云袖飞舞,带起薄薄的一层浅雾氤氲在阳光之下,如梦似幻。
唯独坐在江南一侧的九剑之一的剑汣,只是举起那琉璃一般杯盏,一杯又一杯酒浆下肚,时而皱眉,时而叹息,与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
在他身旁,一位年纪还要年轻一些的年轻残仙见状,转过身来,“兄长,今日大宴本应当举宗共庆,您这是做何姿态。”
剑汣摇头,抬头看了一眼殿上王座的剑圣主,未曾多说。
那年轻残仙一愣,“兄长,随我来。”
说罢,二人起身,悄然退出气氛正热的大宴。
大殿之外,云天之上。
剑汣盘膝坐于云朵,感受着身旁掠过的清冷的风,长长舒了一口气,“剑陎,不知为何,在这广阔天地之间,我方才感到稍微轻松一些。”
那被称为剑陎的年轻残仙一愣,方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儿:“也对,兄长您并不喜欢热闹。”
“不,并非如此。”剑汣幽幽叹了口气,道:“难道,你们未曾发现么?”
剑陎表情一滞,看了一眼远方的剑宫,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兄长,有些话,可说不得。”
剑汣神色一暗,摇头:“有什么说不得的?自从那一次坤坎二道合一的壮举过后,冕下归来,就总让吾辈感到一丝无法言喻的隔阂。”
无视了剑陎有些着急的神色,他叹气道:“无论是行事,还是说话,亦或是眼前这场荒唐的大宴……越来越陌生了。”
他看向那巍峨的剑宫,目光仿佛穿越了一层层厚重的墙壁,看到了那王座之上的身影。
“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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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席之人,尚且不论。
大殿内,气氛仍无比热烈。
饮酒吃肉,大声交谈,探讨剑招,谈论奇闻异事,恢宏盛宴,无比热闹。
剑圣主从王座之上走下,来到江南等人面前,微微一躬身,端起酒杯,
“煌天圣主,天演圣主,还有这位江道友,两位楚姓道友,以及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今日能来,吾颇为感谢,便先饮一杯。”
说罢,抬头便将手中酒浆饮尽。
楚氏夫妇诚惶诚恐,连连拜谢,楚楚等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笑开了花。
而天演圣主不动声色,同样将杯中之物一口饮尽,拱手道:“圣主客气,本来吾等还需要漫长奔波,但多亏了圣主,省去了那周舟车劳顿,按理来说,也应当是吾等感谢才对。”
话语之间,不动声色地又提到传送法阵的事儿,点了一下剑圣主。
“请尽管放心,待此大宴落幕,请诸位随吾一同前往天王峰。”剑圣主的没有丝毫犹豫,答道。
天演圣主轻轻点头,坐下了。
然后,剑圣主又来到江南面前,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江南笑着拱手:“圣主冕下看来是做足了功课,连我这般小人物姓甚名谁都了如指掌。”
“道友自谦了。”剑圣主摇头道:“能战胜煌天圣主,哪儿有这般小人物?”
话罢,江南还未接口,另一边两个腮帮子塞满了酒肉鼓得跟仓鼠一样的煌天圣主却是不满意了,挥舞着双手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呜声。
然后硬生生被江南摁了回去。
因为他非常清楚得听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她在对剑圣主说,来打一架。
见此一幕,剑圣主眼睛也是微微一眯。
他自然不认为江南打败了煌天圣主是以讹传讹,毕竟在昨日初见时,他俩便已交锋了一次。而且,他还败了。
但战胜归战胜,剑圣主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如此放肆地摁着煌天圣主的头——众所周知,虽然这丫头性子就像个小姑娘,但她并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孩子对待。
然而,江南这般亲密举动不仅没有让他炸毛,还悻悻地坐了回去。
这可不是什么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动声色之间,江南在剑圣主心头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请诸位畅饮,夜宴还有绝世好酒呈上。”剑圣主微微拱手,又朝对面的魔梦圣主走去。
天演圣主压低了声音,“您怎么看?”
“呃……不像说谎?”江南挠了挠头。
他们说的,自然是剑圣主关于传送法阵的许诺。
在天演圣主再一次试探后,他仍没有丝毫毁约之意,仍表示等宴会结束后,便同江南等人一同前往天王峰圣地。
“难不成……真是我们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天演圣主眉头皱起。
大宴继续进行着。
殿上的舞女们仿佛永不会疲倦一般,舞了一曲又一曲,直到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宫外的侍者才有端着美味的珍馐,款款迈入宫殿,将一盘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