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般经历,让剑圣主对他一直坚信的两位陛下,产生了怀疑。
“所以,方才你那怪异的模样,也是因为所谓的‘准备’?”魔梦圣主恍然大悟:“但你们究竟准备了什么?能改变一位仙境存在的认知记忆?”
几番对话下来,她隐隐有了猜测。
剑圣主能看抗住搜魂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那个时间节点,他脑海中最本源的记忆,就是那样的。
“吾也说不清楚,还是请阁下亲自解答好一些。”剑圣主却是摇头,看向江南。
后者摊了摊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经过幻化的天演圣主圣主几人:“和这变化之术一样,一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罢了。”
众人听罢,皆翻了个白眼。
能骗过仙境存在眼睛的幻化之术,能改写和扭曲仙人的诡谲手段,这也能算“不入流的旁门左道”?
这种“旁门左道”给有多少来多少好吧?!
“幻化之术?”魔梦圣主愣了愣,“幻化之术如何扭曲记忆和认知?”
“不,是变化之术。”
江南摇了摇头:“就如我现在一样,并非是易容乔装,也并不是障目之法,而是变化——此时此刻,我切切实实地变成了一个合道境的随从。”
他指了指天演圣主和煌天圣主等人,“他们自然也是如此——不管是在谁面前,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现在都不是仙人也不是圣主,只是几个合道境的随从而已。”
魔梦圣主听得云里雾里的,好像明白了,但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她算是勉强明白了何为“变化”与“幻化”的区别,但又想不通这和剑圣主虚假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在剑圣主前往主峰的时候,他,就不再是现在的他了。”
江南解释道:“而是变成了那个亲自经历了我们编造的‘剧本’的他,在那个时候的他眼里,我们的确已经被斩杀,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都是他亲身经历的,如此一来,搜魂自然也搜不出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丝怀念之色,“当初我还很弱小时,杀了一个和尚,他家的长辈跑来理论,拿出一张能甄别谎言与真实的镜子,逼我在镜子面前说出实话。”
江南挠了挠头:“也正是那个时候,我借这变化之术,扭曲了自己的认知和记忆,逃过一劫,要不然你们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从那以后,我就发现了这个使用方法。出发之前,我担忧坤尊和坎帝直接行那搜魂之事,便在剑圣主身上施展了此术——如今,一切才真正的天衣无缝,我们才算是完全‘死去’了。”
“简直……天方夜谭……”天演圣主舔了舔嘴唇,喃喃开口。
“是啊,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的吾,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剑圣主也是嵴背生寒。
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这种手段的可怕之处。简单来说,修改记忆和认知这种事,简直就像是“洗脑”一样。
这个时候,他终于更加明白了一些。
——不久前,魔梦圣主对江南的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闲话,就先到此为止。”
江南摆了摆手,环顾众人:“如今局势逐渐明朗了,你们又打算怎么办?”
话音落下,原本还算热烈的气氛,骤然仿佛冻结了一般。
事到如今,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坤尊和坎帝是当初是铁了心要杀天演圣主,而并不是剑圣主一直所希望的“误会”。
也就是说,天演圣主一开始的目的——向坤尊和坎帝禀报推演结果,阻止末日降临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
或者再阴谋论一点,天演域的牢笼和咒杀早不降临晚不降临,偏偏在天演圣主推演出末日的结果后悍然杀来,巧合地有些过于离谱了,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末日的到临和坤尊坎帝有无关系。
而在经历了“搜魂”之后,剑圣主也能确定,那些事,的确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自然也不存在他一开始想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解开误会”的合家欢结局。
于是,一行人原本的计划,几乎被全部打乱。
现在他们只知晓天演圣主的推演结果这个事实,以及坤尊和坎帝与那个结果恐怕脱不了干系的可能性。
该做什么?
或者说……能做什么?
沉默,石桌之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阻止……”
良久以后,天演圣主才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坚定开口:“吾要阻止!哪怕带来末日的是两位陛下,吾也要阻止!”
顿了顿,他看向剑圣主和魔梦圣主:“二位,可愿助吾一臂之力?”
剑圣主与魔梦圣主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这一切被江南看在眼里,他却只有叹息。
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