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服。
这若是寻常修士听了,不谈别的,恐怕单单就被这声音就能唬得一愣一愣的——哪怕万衍圣主那天修为尽失,去了凡俗做个算命的,且不管有没有真才实学,凭借这生来就是当神棍儿的声音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而他说话之时,满口的酒香扑面而来,充斥天地之间更加浓郁。
众人也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老家伙喝下醉天仙还能保持清醒,原来他只是将原浆含在嘴里,并未咽下。
“剑无双?魔梦?”
抱怨了一句后,万衍圣主抬起浑浊的双目,打量来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肯定就是两位至上之仙,至于身后的两个随从,他虽然直觉有异,但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万衍,许久不见了。”剑圣主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们来老夫洞府做什么?”万衍圣主眉头一皱,甚至连客套都懒得客套,“老夫有一卦,刚要出结果,却被你惊醒,功亏一篑,老夫怨啊!”
“瞎说,你明明就是在喝酒!酒鬼!”娇嫩的声音从剑圣主背后响起,伪装过后的煌天圣主喝道。
“小丫头片子,满口胡言!”万衍圣主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被冒犯的愤怒,只是沉声道:“老夫借醉天仙之酒意,放空魂灵,以求天机,你懂什么?”
“还有这种说法?”天演圣主一听,却是将其记在了心底。
剑圣主摆了摆手,“万衍,你在算什么卦,还需借这种旁门法子?”
本来,他是打算直入正题的。
但听万衍圣主的意思,他似乎也在卜算什么东西。剑圣主心头一凝,心道怕不是眼前这家伙也算到了坤坎二道终焉的结果?
万衍圣主瞪了他一眼,但也知晓剑圣主就是这么个又臭又硬的德行,懒得计较,道:“老夫在算一个女人——天香。”
“天香?”
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桉的剑圣主略有失望,但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眉头一挑,“你说的是那珍宝阁之主,天香阁主?”
楚昭文和楚姳俩境界低微,不晓得珍宝阁的背景势力,情有可原。
但身为圣主,身为至上之仙,剑圣主却是知晓,珍宝阁背后的主人,名为天香。
同样是一位个魔梦圣主一样没有封地和领域的圣主,但与魔梦圣主的“年轻”不同,这天香阁主古老到能追朔到剑圣主未登仙之前。
那个时候,诸多圣主的席位中,就有她的名字。而无数万年过去,剑圣主声名赫赫以后,她还是在那里,一点儿也不起眼。
唯一一次被人注意到,似乎还是当初一位年轻的愣头青圣主想要占珍宝阁的便宜,被一巴掌拍出天王峰。
“你算她做甚?”
尽管剑圣主对那个女人了解不多,但他无数次战斗过后的本能却告诉他,她并不简单。
“因为她不存在。”
说到自己卜算的对象,万衍圣主似乎耐心了许多,舔了舔嘴唇:“世上生灵,落叶有根,如那漫天繁星倒映在平静水面,无论璀璨还是暗澹,都有一枚属于它的倒影。”
万衍圣主指了指剑圣主和梦魔圣主:“无论是强大的仙境圣主。”
他又指了指龇牙咧嘴的煌天圣主:“还是一个吵吵嚷嚷的丫鬟。”
“在这世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根性’。”
“找到了‘根性’,就找到了这个生灵的本源,他的来历,他的秘密,他的过往,他的未来……哪怕是两位陛下,老夫看不到他们的‘根性’,也能隐隐感受到其切切实实地存在着。”
突然之间,万衍圣主变了颜色,目光变得无比凛冽起来!
那种表情,让煌天圣主眼里一亮!
——自个儿遇到有非常想打的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但很明显的是,万衍圣主对打架没有兴趣,正如煌天圣主对推演之道那样。
他只不过是找到了,自己擅长和精通的领域中,难以攀登的高峰而已,眼里发光。
“但那个女人,天香阁主不一样。”
万衍圣主深吸一口气,“——老夫看不到她的‘根性’!就像是一座繁茂的原始丛林里,每一棵树都是一个人,每一棵树都扎根与万丈地底,唯有她,彷若无根浮萍,枝繁叶茂,却不见其根!”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她是如何做到的啊?老夫……太好奇了!”
说着说着,万衍圣主声音颤抖,大口喘气儿,难以平复。
“一位古老圣主,怎么可能无根无性?”就在这时,一个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
万衍圣主顿时怔住,转头望去,却见剑圣主带来的另一个随从老神在在地开口,“人不行,莫要怪路不平,说不定是圣主道行低微,算不出来罢了。”
话音落下,整个茅屋空间的气氛,骤然凝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