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啊……”
万衍圣主的目光缓缓阴沉了下来,他环顾四方——对面是同为至上之仙的剑圣主、魔梦圣主,还有以变化之术伪装过后的天演圣主展开了演化世界封锁天地。
那么他有理由怀疑,剑圣主背后的那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随从”。
局势,相当恶劣。
作为沉心推演卜算之道的仙境存在,万衍圣主的战斗力相比同为仙境的圣主们来说本就算不得突出,加之如今至少是三位圣主“围攻”,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
句偻的老人看向天演圣主:“天演,你被两位陛下囚禁可与老夫没有半点儿关系——还是说你准备垂死挣扎将老夫也拽进地狱里?”
天演圣主缓缓摇头,伸出两根手指:“万衍,你搞错了两点——其一,那并非是囚禁,他们是欲置吾于死地;其二,吾还没到所谓的垂死时刻,何来挣扎一说?”
话音落下,万衍圣主愣住了。
“此话何意?”
“你听不懂么?”天演圣主摇头道:“看来那两位也没对你说实话啊……那便让吾来告诉你,他们不仅将吾囚禁在天演域,还施下咒杀之法,若非吾有贵人相助,恐怕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天演域中!”
“可是……为什么?你干了什么招至陛下的怒火?”一时间,万衍圣主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毫无疑问,自己如今在对方的钳制之下毫无反抗之力,那么天演圣主应该没有必要欺骗他才对。
但倘若他所言为真,两位陛下为什么要杀一位圣主?
难不成真是因为他“坠入邪道”?
可万衍圣主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眼前的天演圣主有一丁点儿“邪”意。
他很清醒,无比镇定。
“这就是问题了啊。”天演圣主长叹一声,彷若自言自语:“吾做了什么?吾不过是推演了他们不愿让人知晓的未来啊!”
不呆万衍圣主继续出声问,天演圣主便直直盯着谈的眼睛:“——吾算到了,此次仙宴后,整个坤坎二道将毁于一旦!”
那一瞬间,万衍圣主的表情僵硬在脸上,颇为滑稽。
然后,是浓浓的质疑。
“不信么?”天演圣主毫无意外,摇头:“那便请你亲自看一看!”
话音落下,他双手翻涌之间,天机涌动,命运显现!
那副可怕的虚幻的末日之景,再一次显露在众人面前。
“吾只是仙境,没有那么大的位格和器量去推演两个大道的因果。”
在那惨绝人寰的可怕景象中,天演圣主的声音响起来:“所以吾取巧了——吾推演的是仙宴之后,两道之间尚还存在的事物。而结果,就如你目前所见一般。万衍,你同样精通推演卜算,应当能听懂吾在说什么吧?”
“啊……”
万衍圣主的眼中倒映出那彷若废墟一般的荒凉的景象,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
同为精通推演之道的圣主,他想很清楚眼前的景象乃是天演圣主推演而来,而并非随便找了个画面忽悠自己。
同时,他也听懂了天演圣主“取巧”的方法。
“但你是怎么敢的啊!”句偻的老人神色惊骇,倒吸一口冷气:“倘若仙宴之后,但凡有几个大域的生灵存活,这庞大的因果便足以让你无法承受!”
同为推演之道的攀登者,万衍圣主吾天演圣主的造诣都在伯仲之间。
因此他相当清楚他与天演圣主的极限所在——推演一到两个大域的因果变迁,便已是极限了。
“所以应该说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呢?”
天演圣主没有否认,幽幽道:“倘若仙宴之后一切如常,吾早就因为承受不住因果而魂飞魄散了;但偏偏仙宴之后,万物消湮,吾反倒活了下来。”
声音中,充满了苦涩,也充满了自嘲。
——要么他死,要么坤坎二道亡。
都是大凶!
但万衍圣主这个时候可没想那么多。
虽然天演没有明说,但他又不傻——天演圣主一推演出仙宴之后坤坎二道毁于一旦,两位陛下就要他的命,而且是把门关起来悄悄咪咪做掉的那种。
你说这两位陛下和推演的结果没有关系?
谁信啊?
“真是……恼人……”
万衍圣主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下心头骇然,望向天演圣主:“所以,你是想反抗和阻止?但又为何找老夫?老夫这把身子骨可帮不上你什么忙……”
“不。”天演圣主摇头:“吾虽然的确想阻止那终焉的结局,但既然要阻止,便要先知晓毁灭是如何发生的——但吾说过了,吾承受不住那么恐怖的因果,所以……万衍,吾要你帮忙,推演出灾难的源头!”
万衍圣主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