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曾这般说过。”晴雯嗔了贾蓉一眼。
“赖家贪下了西府百万家私,若是再不猛治一波,只怕家里的门板都能让人家拆了卖了。”贾蓉冷笑一声。
早就知道赖家是个不老实的,不过是当了几代人的奴仆,主子们都信任人家罢了,却从来没想过,奴仆也有翻身的时候。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人家捐官捐了五万两,放在外边至少都可以买到一个七品知县的实缺来干干了。
“我知道赖家对你也算是有收容之恩,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赖家瞒天过海,犯下此等罪恶,若是没个重罚处置,对内对外都不是什么好事。”贾蓉看着她。
“大爷,我只是……想去看看赖嬷嬷,她待我还算是好的,如今年岁大了,没个人照顾,实在有些不像。”晴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我自然不会阻拦。”贾蓉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但是你要记住,你单独照顾一个人可以,不要和赖家其他的人有牵扯和来往,知道吗?”
“大爷放心,我都晓得的……”晴雯乖巧地低下头去,任由贾蓉摸自己的头。
“走吧,练字也练得差不多了,该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了,要不要陪着我跑上几圈?”
“大爷你又要跑步啊?”
“生命在于运动,你就算不跟着我一起跑,平日里跑上两圈,对身体也好些,少生些病难道还不好吗?”贾蓉说着往院中甬道上走去,随即便绕着甬道和院子之间跑了起来,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汗流浃背,红光满面的时候,晴雯才走上来给他擦汗。
晴雯早都习惯了她伺候的这位大爷平日里那些个怪异的举动,所以也从不伺候他沐浴,只是把贾蓉的换洗衣物叫人拿去浆洗了,看着贾蓉洗浴之后一身清爽地走出来,疲累后的放松令人舒泰,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你也去跑上两圈,就当是消食了。”贾蓉指着晴雯说道。
“大爷……”晴雯开始撒娇。
“去罢。”贾蓉摆了摆手。
晴雯这时候便皱起秀眉,想了想,点了点头,贾蓉这么说总归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时候,立楮走了进来,一脸佩服地贾蓉汇报道:“大爷,一大早传了消息过来,西府的琏二奶奶不再管家了,之前回了大老爷那院,只说咱东府仗义呢,来旺夫妇两口子被撵出去了,他们放印子钱,自个儿的腰包也鼓鼓的,这可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贾蓉放肆地笑了笑,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立楮又说:“罗愍那三人,老太太叫赖大赔了六百两,帮琏二奶奶垫的,大爷这会子,大名早已经传遍一族、两府了。”
不久前,三春、李纨齐齐过来了一趟,看贾蓉的眼神愈发不一样了,能强势扳倒了琏二奶奶的人,心机、手段能简单吗?
尤其是贾惜春连声叫好,这位按辈分可还是贾蓉的姑姑,最近贾蓉亲自把她从荣国府接了回来,从此,西府的探春等人便常来东府玩闹。
爱玩是少年男女们的天性,不能也不可压抑,鲁迅先生小时候踩烂弟弟的风筝,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后悔不已。
穿越一世,总该少些后悔,不是吗?
……
堂屋里间的小猫儿,小舌头舔舔小脚,再伸起小脚拿去脸上擦,猫儿也知道洗脸了,不然没脸见人。
“何必呢?东府那侄儿又不跟你争什么,必然是你做得太过了,让人家晓得了根底,不然何必搜集证据来告你?”贾琏跷起二郎腿:“一家子骨肉,别说是大老爷这一房,横竖是咱们的,老太太、大老爷都是这个意思,你说你胡闹什么?”
“你还来怄我?脸都丢光了,我还怎么见人?不好言劝我,也就罢了,你又何必呢?”王熙凤抹眼泪,这俩夫妻的早期感情非常好,大白天的,偶尔也会大战三百回合,“送宫花贾琏戏熙凤”,正是如此。
贾琏对贾雨村讹诈石呆子,是持反对意见的,说明他还有点良心。不过,贾琏是典型的新人娶在床,旧人哭在房,有了尤二姐,就咒王熙凤死,有了秋桐,就不顾尤二姐的凄惨待遇和死活。
只能说,贾琏是一个有那么一点良心的人渣。
作为一个男人,苦点、委屈点没关系,但不能苦了跟你一辈子的女人。
平儿整理房内物品,故意装作听不见。
正所谓,倾尽三江五湖水,难洗今日满面羞。
王熙凤一气之下,狠狠踢了那猫儿一脚,那猫儿“喵”的一声,眼睛含着泪花,不明白对它呵护有加的女主人,为何如此善变,王熙凤一哭,更显娇艳:“我悔恨了还不成么?但这口气咽不下去,我虽不知你们男人的科举,但我不信那东府里能有得了好!”
“好了,好了。”贾琏这时虽与王熙凤感情很好,也有点埋怨贾蓉,但是毕竟错在王熙凤,如今事后训话侄儿岂不予人口舌?
是非曲直,他能分清一点,此时眼见娇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