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松江、常州、嘉兴、湖州等地,大体上是一亩地极限可产两千斤桑叶,平时也可以达到一千七百斤之多,可以养活十斤蚕,缫出十斤丝,米价在一两三钱银子到六钱银子一石左右浮动,生丝价格每两七分到九分银子,十斤就是钱到十钱左右。
之所以桑树、棉花在江南广泛推广,是由其地形、气候所决定的,亩产比小麦、稻谷要好。
另外,佃户需要排除租金、税收,而且,卖生丝的时候,或者要接受打行、牙行、丝行的层层剥削。
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为什么?
因为打行、牙行都是基层关系户领头的,牙行就类似后世的经纪人,搞中介的,强买强卖,司空见惯。
再说打行,打行不能认为是后世一般的街头古惑仔,一点都不夸张,古代的打行甩了古惑仔几条街。
他们联络衙门、打人、欺诈,有人受到杖刑,可以买他们代刑,你就是出大钱杀人,他们也干,特务、刺客、杀手……等等类型,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嗯,也就是除了好事,他们什么都干,不仅仅只是打架,跟古惑仔显然没有任何可比性。
按史学界文明、专业的说法:这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
“要价不小啊,十两银子,行……”贾蓉耸耸肩膀,掏出十两碎银,丢在地上:“捡起来,牵马扛货,到邢家去。”
几个打手怒了:“刘三哥,打不打?这小子欠揍!去他娘的!当我们是要饭的吗?!”
“且慢!”刘大川摆手制止了,他眼神阴沉,这个年代,光是看打扮、穿着、言行举止,大体便能判定一个人的身份。
贾蓉这么小的年纪,那份颐指气使、无所畏惧的态度,伪装也伪装不出来的,他为何不怕我们?定是有来头了,刘大川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邢岫烟,眼睛逡巡地道:“小哥儿真是武秀才吗?也不知是哪地的人……从东青浦、上海,南湖州、嘉兴,北吴县、长洲,西太湖诸岛,南来北往,东西各行,我刘某人也算识得几个贵人,敢问公子出自哪家?”
“我不在你们吴越行列,废话少说!你们到底帮还是不帮?还有没有行业规矩,若是不讲规矩了,也行,咱们神京城见,我好歹也是天子亲封准许面圣之人……阁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来试试。”贾蓉摆了摆手,那副模样,明摆着就在说:你不够份量,现在我钱也给了,你要不要拿是你自己的事情,拿了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要是不拿……自然让你知道些厉害。
刘大川呵呵一笑,狰狞道:“咱们走!”
他们打行的人向西出了水路船只,一打手愤然道:“刘三哥,那小子毛都没长齐,怕他个鸟!”
“小心无大错,你们过去几个人跟踪着,总要问明了身份,才好讨回场子,咱们打行从来不干没意义的事。
从巡检司到吴江县衙,咱们还是有熟人的。奇怪……从未听邢家结识了什么人……哼,那小子怕是奔着人家姑娘去的!”刘大川一屁股坐在小船上,船只摇了摇,邢忠这几年过得愈发落魄,也就不敢拿贾家的名头出来唬人,因为这些年跟邢夫人那边联系太少了,未必会帮邢家说话。
就是后来邢岫烟进京,邢夫人也都不管她的,什么也不给,一家子去投靠,邢夫人脸色都不好看的。
……
贾蓉带着人顺流而下,来到吴江县衙,中间间隔四十多里,水路四通达,市河两岸丝绸牙行,约有千百余家,远近村坊织成绸匹,俱到此上市。四方商贾来买的,蜂攒蚁聚,挨挤不开。
向东搬货物,乘了二人摇撸水船,邢岫烟娴静地坐在船中蓬内,贾蓉摆出了功名凭证,至此邢母就信了几分,邢大娘友善地嘘寒问暖:“蓉哥儿几时来的?京中姑娘小姑子可安好?”
“大太太无病无灾,好着呢,我这次是顺道南下办事,托我来看一转。”贾蓉坐在布垫上。
邢岫烟蹙眉道:“怪我连累了你,那些打行、牙行、丝行的人,藤连着瓜,瓜连着藤,甚有势力,何必去羞辱他们?”
“表姑这话可是说错了,此等事情,千万不能容忍,你们放心,我自有把握。都是亲戚,客气些什么。”贾蓉警惕地望望窗外,时值傍晚,小船像叶子似的飘过江南拱桥,上岸便是街道店铺,小小一个集镇,竟然像府县一样繁华。
大青陈家从长江上游渡口发兵起家,由外而内,定鼎国朝百年,祖坟便在更南的建康……其实这个时空的历史在之前朝代便有些许出入了,最终演变成这个格局,地理环境也不是和贾蓉前世那个时空的任何朝代一模一样,也是有出入的。
镇中居民千户,自备船只的不在少数,江南市镇、水路就是一个密密麻麻的网络,商家能来往通行杭州、湖州、苏州、松江,而这里最出名的是丝绸,客商云集,拿整个苏州府来说,苏州府城东半城全是丝织行业。
……
江南是多雨地带,冬雨寒入肌骨,才进入粉墙黛瓦的巷弄,阴云罩天,绵绵细雨从远山近水以肉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