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事,正好让咱闺女跟人家多接触接触,傍上东府这棵大树……咱坐着乘凉还不痛快?”刑忠乐呵呵地上来抱住邢大娘,一双手不老实地上下搓揉一番。
邢大娘年纪也并不算太大,如今也才二十七岁,虽说劳作多了些,但刑忠对她还是很好的,皮肤还是保养得水灵灵的。
“哎哟……这大晌午的,你又抽什么风了……”邢大娘啐道,身子却是不受控制地一软。
“咱再努力一把,兴许还能生个儿子出来承继咱邢家香火呢……你不想咱闺女以后多个兄弟来帮衬娘家?”刑忠说着便将邢大娘抱进了里间,开启了传宗接代的“大业”。
……
再说表姑侄俩,如今乘上了二人摇橹的小船,进了蓬内,立楮等人外面站立,贾蓉问道:“去往府城的信怎么样了?”
“已经送到了,苏州府那边打发人过来回话,说立即办妥。”
贾蓉满意地点点头,邢岫烟此时安静娴雅地坐在木壁下的坐垫,陈旧的米黄裙子盖到弓鞋上面,一双素手拿了油伞,她的玉指修长、洁白,因为江南地区的养蚕、苏绣技术非常讲究,刺绣的女子是不能做粗活的,务必要把双手保养好,其一蚕不能沾油烟等气味,养蚕,手要干净。
其二苏绣习俗历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为此苏绣才驰名天下。不过岫烟也是下厨房的,做不出有名的苏绣。
“你……在东府过得可还好?”邢岫烟关切地问了句。
“如今一个人管着东府,才晓得当家做主多么不容易,我这次南下,也是为生计奔波……这桩买卖着实要紧,表姑若是不答应,侄儿绝不勉强。”贾蓉仔细打量着她的衣着,觉得非常养眼:“等下回来,要不表姑带侄儿去布行、丝行挑些东西回神京?”
邢岫烟矜持道:“不用,那不是骑驴找驴吗?我家就有生丝、织机,没必要穿那么好……”
看她不施粉黛、服饰寒酸的样子,偏偏坐在那儿,小船飘过一座又一座江南小桥,淹没人群,那种娇艳丽色却掩饰不住,丽色中透着超然。
贾蓉看得有些心动了,虽然正册上的十二钗个个都是绝色,可要是论起社会经验和如何居家过日子,正册的十二钗个个不及眼前这位。
贾蓉觉得,邢岫烟是个很好的选择,通人情,懂世故,知进退,识大体……这样的姑娘才是会过日子的人。
贾蓉可不想娶个娇生惯养的,斜眼看人的封建小姐,即使人家再漂亮也不行,虽说封建社会歧视劳动人民是常态……但生在后世,长在飘飘红旗下,他还是想选择一个不那么“封建驰名双标”的姑娘作为伴侣。
看她表情随和柔婉,贾蓉知道仅凭姿色而言,她也是做得闺阁小姐的,但是家徒四壁、拮据惨淡的家庭条件决定了她做不成。
这段日子瞧瞧邢忠、邢大娘,也不是那种很势利眼的人,市侩倒是有点,毕竟是小市民,谁不会斤斤计较,因此贾蓉的那点拉他们一把、再收为“吴江合伙人”的想法,便越发想着要实行起来了。
他这次的重点不是在吴江开书店,贾蓉从明清史料,以及大青江南的亲身经历了解到,士绅集团在江南是非常吃香的,如果拥有一个较大的庄子,鱼虾、牛羊、棉花、桑树……各种东西全方位立体化经营,在古代,粑粑都是钱,这种经济是稳固的,这么干的富商不在少数。
下船,进了一片桑树林,地形是广阔的平原,丘陵较少,冬日桑叶光秃秃的,枝干孤零零地摇曳,桑树种植也甚是讲究,距离、壅道粪道、水源,四五个邢家佃户也是乘船运粪,来回挑着施肥,在江南市镇,产粪的地点固定,一个镇和另一个镇的联系紧密,距离都在几里、十几里之间。
邢岫烟翩然走在垄道,伸手指点他,贾蓉这时候盯着她的脚看:“邢表姑没有缠足罢?”
“民间女子缠足的不多,要做活呢,老实说,缠足对于儒家,有相适,也有相悖的地方,文人偏爱那种不得见光的三寸金莲,你也是?”邢岫烟浑不介意,回头道。
“不是,我认为自然更美一些。”贾蓉说道。
两人走了一段,看见林间邢家佃户和另一拨人在起争执,那一波人有十几个,为首的着绸缎,穿着体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类似管事的人物,邢岫烟不快地皱起远山眉,贾蓉道:“那晚我听见大娘说了,你家的地和吴江本地大户的地挨得近,起了不少次争端了罢?”
“这是常有的事,名门望族,宗族庞大,这四家三代以上都出过翰林,几家人加起来还有三十多万亩地,士大夫又不用交税,都不知有多少人把地投在他们名下,只为瞒税漏税……这人是吴江江家的娄管事,好几次因水源问题,和我家佃户起口角了。”邢岫烟秀项一扭,低头无奈地道:“那个刘大川,也是吴江江家的人。”
贾蓉淡然笑道:“怎么我到的地方,都有祸事?想来上天借我由头就是来除害的罢?”
邢家的佃户在这边的有两个,另三个在棉田那边施肥,闻言赶过来,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