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物,事后懊恼非常,痛切自责,大骂“不肖”。
天正三年,田旻如会同长阳县令、枝江县令、荆州府正堂、湖北布政使等解决了三大起汉土边界的田地争端,挽回了土民部分损失。
天正六年,湖广总督迈柱命令田旻如遣还以前掳掠的桑植男妇千余口,他回称:“至今已三十余年,所有桑植协文内姓名,俱不可考,实令职司身无所措。”田旻如倡修有石拱桥命名碧峰桥,还会同施南土司开凿两司之间的铜鼓山道路一百七十华里;田旻如袒护淫恶残暴的女婿东乡土司覃楚昭、施南土司覃禹鼎,暗害苦主,勒死证人,绑架原告,不许州县差役拘审,种下了可怕的后果。
天正十一年,湖广官员掀起了奏田旻如“谋叛”的飓风,加之容美自当年五月起,阴雨无休,山水泛滥,秋成大半无望。饥民嗷嗷之际,田旻如率土目舍把,拿出自己的积蓄,全力救灾赈济。
湖广总督迈柱在完成了桑植、永顺、保靖三大土司的改土归流后,把主要矛头指向鄂西十土司之首的容美,搜罗田旻如的罪行,紧锣密鼓地施加压力,天正皇帝却又一次“彰显仁义”地表示自己“原谅”了田旻如。
可是当迈柱奏报田旻如实未洗心易辙时,天正帝又批评迈柱毫无定见。
天正帝要调田旻如进京,地方大员调兵遣将,强迫就范,实施“改土之法,计擒为上”的策略。
田旻如痴望天正帝能够为其主持公道,对地方大员的指控进行针锋相对的辩解。
四川总督黄廷桂指控他隔省私授夷职,越界征收“丝花”。
他说这是明朝以来的惯例,踵行之习,表示革除。
对迈柱指控的“谋叛悖逆”罪,他说承职以来,敬谨自守,不敢有越五章,大员寻疵及于先世,是臣无可奈何之苦衷也。
他面对湖广官员欲置容美于死地的形势,接受不了“昨是今非”的指控,亦歃血誓:如遇官兵,协力堵御,官不上前,听民杀之,民不上前,官即杀之。
天正十一年十月初二,彝陵镇中营中军守备韩岳奉命进司,岳催田旻如进京,田旻如写了“祈假宽限二月”的奏折给韩岳。
当迈柱等人陈兵边境时,田旻如于十一月初七写了“屈抑难伸,呈天请命”的绝命折,他痛斥湖广官员,“立意架词以相倾覆,臣即遍身皆口,冤亦难鸣,扪心自问,臣祖父三代,所受一品之爵禄,赐官锡,不必过论。
即臣十一年来受皇上破格垂恩,且累年来,人人参奏,皇上事事矜全,非旦不罪,且叨冠渥,皇上何负于臣,而臣为此逆无悖理之事。今急切无门,今四路大兵塞径,必欲激动土蛮……恳求皇上天恩,全臣微躯,倘一时土民无知,……有一生伤官兵汉民之处,则臣罪万死莫赎矣”……
天正帝下达的改土归流政策已成为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田旻如的倔强,战火的临近,以卵击石的后果,激怒了土民。
邬阳关五百多土民首先抛弃田旻如,离司出走;深溪长官张彤柱投清缴印;中府土民暴动,捉拿了田旻如的心腹骨干田畅如、向日芳等,围困其住所。
田旻如在土民的“拉拥”之下,交出土司印,答应进京。
他看到“昨是今非”的变化,皇命莫测,大兵压境,民心已变,万念俱灰,决心一死以谢天下,以慰祖先,以示沉冤,于天正十一年十二月十一日自缢于容美天险平山万全洞中。
此后,毛峻德进容美主持改土归流事宜,未遇阻力;次年五月,忠峒等鄂西十五土司齐集省城,公请归流,鄂西地区的土司制度在和平稳定的条件下被彻底废除。
对照自己以前看过的文献资料,贾蓉心里有数了。
根据乾隆六年版《鹤峰州志载:“查土民共一千九百二十一户1921户、男妇共一万零三百六十七名口10367人。”
又有顺治十三年1656田既霖向清朝投诚时的数据:其所率部兵二万,改土归流以后容美土司主要被划归鹤峰州、长乐县,因此明末清初时其境内人口约为两万余名。
到了天正年间,土民人口又翻了一倍,达到了将近五万人,这已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一旦应对失策,定然会引起鄂西所有土民的集体反抗。
因此,天正帝决定擒贼先擒王,攻心田旻如,迫使其自尽,软硬兼施之下,没了领导者的容美土民及其他小土司尽数望风而降……
除此之外,还有地理上的政治因素。
容美土司地处楚之西“南徼”。东联江汉,西接渝黔,南通湘澧,北靠巴蜀,境内山岳连绵,沟壑纵横,最高海拔2300多米,最低在200米以下,是武陵山脉东段的中心。
其疆域控制面积在元末就达到了约2000平方公里左右,鼎盛时期达7000平方公里以上。
包括施州今湖北省恩施市鹤峰县的大部分地区,巴东县野三关以南的大部分地区,恩施县、建始县清江以南的部分地区,五峰县、长阳县的大部分地区和石门县今湖南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