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汧县,皇帝行宫。
嬴子婴不断接到前方战报。
“好啊!王元和韩信都打得很好!最多半个月,这场大战要落下帷幕了。”
王元派人来报告时,询问皇帝,是否要降兵?
嬴子婴回复,如果敌军肯投降,不要杀,将其带回来了,带回来的降兵,也计算军功,尽可能让敌军投降。
这个时代,男人实在太少了,人口是最重要的生产力,嬴子婴需要男丁为秦国劳动创造价值,能不杀尽量不杀,为这个社会保留生机。
敌国降兵,在他们的国内、家乡有家人,要是长期不归,会成为不稳定因素。嬴子婴有自身的想法,又还有尉缭、陈平这些能臣出谋划策,群策群力,或许能妥善解决,让降兵为秦国所用。
在东边的赵佗也有报告,赵佗带两万士兵,向韩地东进二十里,在营地插满旗帜,让敌军误以为有很多人。
深入韩地的骑兵到处搞破坏,韩国仅有的兵力,又被赵佗军死死牵制,这样的局面,够张良受的了。
韩国局势越不好,就越是为政敌攻击张良找到借口。
陈平道:“战事已无任何悬念,陛下许久未上朝,先回咸阳已无碍。”
子婴道:“不,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朕要好好犒劳。等战事结束,将士们回来后,朕要为他们举行庆功宴。”
为了庆功宴,他做了充足准备,准备了大量的肉食、美酒。
在接到的各地报告中,除了主将派人送来的战报,还有军功队送来的军功核对报告。
这次大战,有许许多多的军人立军功,许多行伍要被封爵,许多有爵位的人要升爵,朝廷的财政开支会大幅度增加。
战争是要付出代价的,军人战死,可劳作的男人减少;军人立功封爵、升职,俸禄支出增加。
这一加一减,代价实在很大。
子婴问道:“各地探子做得如何?”
陈平道:“谣言已成功散播。出征大败,是打击对手的好机会,臣安插在韩国的人,会联合对张良不满之人,趁机向张良发难。”
子婴道:“张良此人,老是给朕制造麻烦,可否把张良解决?”
陈平答道:“回禀陛下,一时半会恐怕还不行。张良牢牢掌控韩国大权,就算皇帝对他不满,都未必就能很快把张良拉下马。”
子婴再问道:“范增这个老匹夫,年纪比尉丞相还大,他身子如何?还能撑多久?”
陈平道:“回禀陛下,据章邯的消息,范增身子骨比尉丞相还要硬朗,看样子撑多数年没问题。”
范增这个老不死的!子婴心中暗骂着。
陈平看出皇帝的不高兴,说道:“解决范增,应当会比解决张良更快。”
子婴催促他,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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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了八月上旬。
陇西西边,联军的突围作战,仍然在进行着。
“杀……”
李左车亲自督战,赵军前赴后继地向秦军猛攻。
作战至傍晚,又折损了很多人,却未取得任何进展。
经过统计,齐、赵、韩三国联军,加起来只有七万余人了。
北撤至今,累计折损超过了十万人,士气已崩溃。
士兵们在刚得知粮道被断时,因退无可退,的确暂时激发起斗志,希望能冲出血路。
然而,持续的激烈进攻,始终无法突破秦军防线,士卒们逐渐开始恐惧、绝望,有些人萌生逃跑的念头。
晚上,陇西道两边,赵兵们在这里就地躺下睡觉。
有一批士兵却没有睡觉,而是偷偷地进入西边山林。
这是由一名屯长带着残余部下逃跑。
“我们逃跑,不会被抓着吧!”
“反正不走肯定是死路一条,我们悄悄地走,说不准还能活命!”
“到处都是山,能走回家吗?”
“要是不走,被派去攻秦军,活不了几日了,先躲起来保命再说!”
逃出一段距离后,屯长和士兵们交谈起来。
某伍长道:“就算我们做逃兵,就凭两条腿,也走不回家。不如等过些日子,我们的军队全军覆灭后,再回来向秦军投降?”
屯长道:“秦军杀人如麻!长平之战听说过吧,我赵军二十万降兵,全部被秦军杀了!要是敢降,必死无疑!”
大多数人都不同意向秦军投降。
第二天,田叔来找到李左车。
“李将军,昨晚有百余名士兵逃跑了!是否要抓逃兵?”
李左车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由得他们去吧!能否活命,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田叔道:“广武君,我们已尽力,始终无法突破,除非进山,从西边走!”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