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气的要吐血,熊廷弼正在沈阳城中清点此战的收获。
自他经略辽东以来,已历时近四载,在这段漫长的时光当中,他没有一日不在忧虑建奴的下一次进攻,一直被动挨打。
他依稀还记得,当初受神宗之命赴辽之时,他的心情是如何的沉重。
他除了要放着老奴进犯,还要防着京师那些朝臣对他的口诛笔伐,还要与那些将领大户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自沈阳大捷后,他明显的感觉到,朝廷和陛下对于老奴不再那么重视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切的要对辽东将门下手。
对于这些蛀虫,熊廷弼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们的危害,他也一直在打压情理,但效果并不是很大。
见皇帝亲自出手以后,他基本就不在管理此事,将大部精力全部放在了军备上。
现老奴又遭此大败,辽东将门的势力日渐稀薄,只要继续维持稳步下去,不要半年,辽东将全面翻新。
当统计完了以后已经是傍晚了,府衙当中热闹无比,除了负责值夜的,沈阳大大小小的将领全部聚集在此。
“哈哈哈哈,这一仗杀的可真是痛快啊,你们是没看见,奴酋阿敏是如何狼狈的,他镶蓝旗的那些白甲兵,基本是被老子全部歼灭了!”
作为沙场老将的尤世功,此时正在大堂内手舞足蹈的吹嘘自己昨晚的战功。
城南阿敏所在的大营,就是由他亲自带兵攻袭的,熊廷弼将沈阳城内的所有精锐骑兵全部配备给他,冲入镶蓝旗大营时,杀的建奴是鸡飞狗跳。
唯一让他觉得可惜的是,奴酋阿敏在那些白甲兵的拼死掩护下,居然侥幸逃跑了,要是将他的首级斩下,那可是天功一件啊。
“你们是不知道,我昨夜率兵冲杀到他大帐外面之时,奴酋那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差没把头缩进裤裆里了。”
堂内众将闻言连连附声应和,时不时的还要提一下自己此战的战功和经过,生怕别人不知道。
只有熊廷弼的标营参将李怀信好似一个局外人一般,坐在旁边的桌椅上细细的品着茶。
良久过后,熊廷弼的报捷奏本终于是写完了,当他从内堂出来时,前一秒还叽叽喳喳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熊廷弼心情大好的看着他们说道:
“诸位将军久等了,本官刚刚收到了辽阳的文书,李将军已经率兵击败了老奴,辽阳无忧矣!”
一名将领趁机溜须拍马的说道:
“恭喜台台,再次大败老奴,此番辽沈之战,台台可谓尽显名将风采,老奴此战之后必然胆寒,只要有台台在,老奴绝不敢犯边入寇!”
熊廷弼虽然极为反感这种谄媚小人和谄媚之语,但在这种场合,他也不能拂了别人得面子,只能无奈的忍着。
他只是微微一笑,客套了几句就没有做过多的回应。
“诸位将军,此战之功本官也如实上奏京师呈送陛下,诸位将军耐心等候几日,到时朝廷的嘉奖和赏赐必按此战之功来定!”
这是将领们最为关注的事,有不少人都想趁此战功升个一两级。
熊廷弼也不和他们过多客套,很快就命令家仆上了几桌的酒菜,今晚注定又是一个吹牛的好日子。
除了在正面战场取得大胜之外,距离数百里外的朝鲜边境,毛文龙再一次登陆上岸了。
他故技重施,趁着老奴大举入寇辽沈时,带领麾下兵丁再一次攻袭了镇江堡,斩杀朝鲜降军八百多人,建奴二十三人。
随后又和上次一样,以镇江堡作为支点,分三路进攻建奴的大后方,由于建奴后方严重空虚,毛文龙一路高歌猛进,建奴沿途留守的兵丁闻风而逃。
毛文龙基本无阻碍的攻到了建奴重点布防的要塞,这里是距离赫图阿拉最快、最安全的的一条路,毛文龙必须要攻略此处。
毛文龙的军事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他麾下的勇士兵丁达四千余人,都是被建奴害的家破人亡,有深仇大恨的那种。
尤其以毛文龙的养孙尚可喜最为痛恨建奴。
而同时又有袁可立的大力支持,粮食、武器、盔甲应有尽有,军饷也是少有拖欠,因此毛文龙所部战力极为强悍,恐怕比辽将们的那些家丁也是不遑多让。
镇江军的披甲率也高达六成,那些杀敌勇猛、立有战功的军士至少都套了一层布面甲,有的还套了一层皮甲亦或锁子甲。
而又有朝鲜支援的一些海战武器和战船,因此毛文龙的海上实力也强于建奴,总算是达到了朱由校的预期,进可攻退可守。
毛文龙的军队还装备了少量的小型佛郎机炮,这也是他敢强攻有千余建奴和一些降军驻防要塞关隘的重要原因。
毛文龙军中的火器全部交于了自己的养孙孔有德,孔有德此时正拿着袁可立支援的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前方建奴的要塞,找寻防御的薄弱点。
孔有德还是第一次指挥火器军作战,因此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