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起个身都起的这么困难,朱由校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这体型和猪有什么区别。
等朱求桂艰难的起身后,朱由校终于忍不住了,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一身肉,得多少年才能养得出来?”
“整日在这里只顾吃喝玩乐,你还记得王宫外面是怎么样的嘛?”
“据朕的了解,自王后殡天以后,你连王宫的大门都没有踏出过,已经快两年了!”
“朕在阅读奏本的时候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他们完全没有夸大其词,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朕真是没有想到,太祖的子孙会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说句不好听得,和猪有什么区别?”
朱求桂连忙躬身作揖道:
“臣愧对太祖、愧对陛下,请陛下治罪!”
朱由校一挥手,殿内的侍卫立刻知会其意,迅速将殿内的闲杂人等全部驱逐出去,只留下那个中年太监和搀扶朱求桂的太监。
等宫殿大门关闭以后,朱由校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晋王久不出王宫,可知道民间怎么形容你们的嘛?朕不信你们不知道,你们就不能给咱们朱家争一口气?”
“论起族谱来,你还是朕的兄长,也是朕见过的第一个宗室藩王,真是令人失望之极!”
“真是给太祖和朕丢尽了脸面!”
现在的晋王朱求桂是太祖皇帝的十一世孙,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和朱由校是同辈兄弟。
“臣请罪!”
朱求桂说完又欲下跪,却被朱由校直接打断阻止了。
“行了,不必来这些虚礼了,好歹也是大明朝的亲王,说你几句就忍受不住了?没事别动不动就下跪!”
朱由校软硬并进,朱求桂都要感动的哭出来了。
“陛下驾临太原,怎么也不派人知会臣一声,臣未迎驾可是失了人臣之礼啊!”
朱由校还是比较念及亲情的,虽然已经十几代人过去了,但同祖同宗的血缘事实却是改变不了,因此他也没有兴师问罪,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朕此次也只是路过太原而已,想到这里还有朕的兄长在这里,就特意来看看!”
“不过朕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打扰了晋王的雅兴!”
朱求桂一脸微笑得回道:
“陛下说笑了,臣哪里有什么雅兴,臣只是在王宫呆的太久,找点乐子打发时间而已!”
“那晋王这所谓的打发时间可真是别致啊,朕可是闻所未闻!”
朱求桂只得尴尬的赔笑,这话他怎么接啊,难道要他和皇帝说他天性如此?
晋王后在的时候他还有所收敛,可等晋王后一殡天,他就完全不管不顾了。
朱由校也不想在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上纠结,一个人的私生活他怎么管的了,他又没天天守着他。
“世子何在?”
朱求桂哪里知道,他小声嘘嘘两声,示意让太监汇报。
中年太监虽每日在晋王身边侍奉,但对于王宫的诸事,他是最为了解的,世子的行踪也只有他才能掌握。
“禀万岁爷,世子他外出游玩去了,万岁爷要见得话,奴婢现在就差人寻回世子!”
“那就速去速回,朕在这里等着!”
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只见一个晋王就了事,世子同样重要,毕竟是王位的继承人。
朱由校以后肯定是要削藩的,但他不会像建文皇帝一样,把宗室子弟往死里逼,也不会像成祖那般,削个畸形的制度出来。
削藩这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干的,历史上因为削藩而造成国家大动乱,甚至亡国的都不在少数。
别看明朝的宗室无兵无权,一个个像头死猪一样呆在王宫享受荣华富贵,可如果真的到某种程度,他们奋起反抗之时,还是够自己喝一壶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推恩令这项阳谋,确实是教科书级别的削藩方式,虽然千年之前的汉朝就已经实施过了,但尽管到了现在,依然堪称无解。
冒然的削藩,肯定是会引得天下各王宗室群起反对的,朱家的子孙繁衍至今,已经有数十万之众了,这个基数是非常大的。
要想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接受朝廷的政策,自己在大义这方面,就要先站住脚。
藩王在封国之内虽然不至于无恶不作,但平日里欺压百姓、兼并土地等这些,还是时有发生的,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基操而已。
而且藩王犯法犯罪,当地官府是无权管辖的,再说了选,官员一样是吃人的,在对他们无利益好处的情况下,哪里有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
而皇帝对于这事也基本上不会管的,在朝堂上的官员们,怎么可能看不出皇帝的心思,更不可能为了一群泥腿子去得罪皇帝了。
而推恩令,就是朱由校掌握大义名分的基石,他相信无论是官员文人,还是武将百姓,都会支持他削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