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岳托心中最后侥幸彻底不复存在,看来他只能死守于此,等待自己阿玛那边传来好消息了。
其身旁一个奴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主子,听说老主子那边的明军,都有大炮啊,不知这股明军,有没有大炮。”
岳托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此股明军,乃是熊蛮子所领的辽地兵马,辽军并不善使火器,应当是没有的,否则那熊蛮子不可能不用。”
“主子说的有理,明狗几次进攻,都死伤不少,只能这么干耗着,只等大汗灭了那股关内来的明军,这熊蛮子也逃不了。”
“莫要掉以轻心,今日不同往日了,自那朱家小儿当了皇帝,明军早已不是先前那些一冲即溃的废物了。”
“虽然还没开始决战,但是我大金元气早已大伤,现在就算是把所有能拿的起刀的男丁全部征集,也不会超过三万之数。”
“况且此次究竟谁胜谁负,谁又知道呢,我大金就算这次胜了,也得掉层皮,以后也无力南下,只能盘踞在这白山黑水间。”
“而明军呢,就算战败了,再休养个两三年,还会卷土重来。”
见岳托说的一番话并不乐观,近前的几个奴才都是面面相觑,但依然不影响其中一个奴才先拍了个马屁。
“主子爷不愧是主子爷,看的就是比咱们这些奴才透彻。”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其中也有人听出了自己主子的话中之意,不由得问道:
“那依主子爷所说,我大金岂不是?”
“你们也是跟爷多年的老奴才了,有看着爷长大的,也有跟爷一起长大的,爷就不瞒你们,大金国力太弱,与大明实在相差太远。”
“要是那朱家皇帝是个无能平庸之辈,明军依旧是些酒囊饭袋,我们倒是大有机会,能在辽东打下根基,形成南北分庭抗礼之势。”
“可惜啊,现实与我们所想的完全相反,大金危在旦夕了。”
“我们还是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吧,此战之后,一切皆有可能。”
“恕奴才愚钝,主子爷说的准备是何意?”
见狗奴才还想刨根问底,岳托故作高深的来了一句。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随后拍了拍两只袖子上灰尘说道:
“行了,天快黑了,看明军那边已经有炊烟,想必不会来了,我们也准备晚饭吧。”
见主子爷准备下关城,几个奴才又是你看我看你,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赶紧跟上。
夜幕降临,熊廷弼与岳托都没有主动出击,赫图阿拉方面,李松平更是早早收兵,两个战场竟同时安静了下来。
然位于大后方休养生息,等待着给予明军致命一击的奴儿哈赤,却压抑不住心中的浮躁和急切。
本以为明军一路高歌猛进打到赫图阿拉,就已经是极致了,没想到还有另外一股明军,已然出现在他的侧背。
此时的他早已是怒火中烧,就大金目前的损失,就已经是他承受不住的。
恨不得跑去辽西,狠狠的宰杀那些汉人以泄心中之愤。
自他起兵至今,已有二十几年,不管打谁,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被人堵在家门口动弹不了。
要不是早已定下战术,他断然不可能龟缩在后方受此羞辱。
“禀大汗,前方军情回报,两路明军皆已偃旗息鼓,两红旗已然挡住明狗兵锋。”
“这只是暂时的,这两路明军,明日一定会全力猛攻,不会留给我们太多时间。”
“黄台吉现在恐怕还未出山,他最快也得后天午时以后,才能攻袭明军后方,这一天半的时间,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拖下去。”
五大奴才之一的何和礼顿时疑问道:
“大汗如何确定明军明日就会猛攻?”
“今日可是有不少时间的,这两路明军都是早早退兵。”
“本汗也不是神仙,又怎会凭空得知明狗心中所想?”
“但本汗敢确定的是,那朱家小儿一定出关了,也不知他现在是在沈阳还是辽阳。”
“否则的话,此次来的明军,不会有中原兵马和辽地兵马两路,还互不统属。”
“那熊蛮子虽然有些本事,又受信任,但要同时统辖两路兵马作战,是绝不可能的,辽地兵马排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