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你被魏庸要挟,为其做刀,铲除政敌,最后又被他出卖,导致魏芊芊惨死。”
“而后你加入罗网,成为天字一等,受掩日调控,目的也正是为了借罗网之力报仇。”
“三年前你的报仇行动被掩日破坏,你自己身受重伤垂死,魏庸则被信陵君魏无忌处死,之后你彻底陷入疯癫,忘记前事,成为一个纯粹的杀戮工具。”
“这些事情中,看似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罗网的身影,只是单纯的你和魏庸之间的矛盾,但是,真的就是这样吗?”
“你加入罗网的时候他们知道你的目的吗?知道的话又为什么简单的让你加入呢?最重要的一点是,魏庸真的是直到三年前,性命受到你的直接威胁时才和罗网合作的吗?”
随着古寻连珠炮一般的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问出,玄翦的脸色也开始慢慢变化,阴晴交变,双目中也满是沉思之色。
古寻见状急忙加大力度拱火:
“你不妨想一下,罗网这个组织,它的行事风格是怎么样的,掩日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又是怎样的,你加入罗网,受命于掩日,真的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吗?作为越王八剑之一的持有者,同时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你是罗网天字一等的绝佳人选,而你也确实加入了罗网,但这个结果真的就完全是你个人的遭遇所导致的吗?在这个过程中,罗网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古寻越说,玄翦心中的怀疑就越强,甚至连站在后面的惊鲵都不自觉的点头附和。
因为罗网它是一个由鲜血和阴谋钩织起的组织,它既有着天底下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杀手团体,同时又暗藏着无数的阴谋和算计。
罗网那么多杀手,全都是自愿加入的不成?罗网杀了那么多目标,全都是靠杀手的实力硬莽过去不成?
当然都不是。
古寻留了一小段时间给玄翦,让他的想象力去自由发挥,去联想,去猜测,去怀疑。
片刻后,看到玄翦神情渐渐平稳,但眼底的阴翳却越发掩饰不住,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继续说道:
“说回最初的问题,你儿子的下落,和罗网,和掩日,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的关键其实是在你身上,因为你儿子本身对罗网来说毫无价值。”
古寻的意思很好理解,罗网绑架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毫无意义,它们干的又不是人贩子的买卖。
虽然罗网有时会搜罗一些小孩从小培养成忠于罗网的杀手,但那找的也都是至少五六岁以上的孩子,可能已经记事,但仍然可以通过一些洗脑的手段保证忠诚,至于从出生起开始培养,全天下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干的势力。
玄翦儿子的价值,究其根本,是和玄翦绑定在一起的。
“罗网的天字一等,放在江湖都算得上是威震一方的绝顶高手,如果没有各自的原因,想来这等高手是不会甘心在罗网当个无情的杀戮机器的,这些原因自然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为了活命,有的为了避祸,有的就为了杀人,有的甚至单纯为了一把名剑,而你,玄翦则是为了仇恨,为了报仇雪恨。”
“你和魏庸之间的仇怨,就是你和罗网之间关系的纽带,你为了杀死魏庸而效力罗网,而罗网则依靠这一份仇恨来保证你的忠诚。”
“可现在问题出现了,三年前的魏家庄一战,罗网出手破坏了你加入罗网最根本的目的,而且之后魏庸还死了,你永远失去了亲手报仇的机会,同时也失去了最初加入罗网的原因。”
“掩日的所作所为让你心中多了对罗网的怨怼,又没有了制衡的手段,你觉得三年前你重伤的时候,为什么掩日没顺手料理了你?”
“尽管魏家庄之战后你就疯了,没了记忆,盲目追求杀戮,但罗网会因为你的疯病就网开一面,放你一马吗?毕竟你虽然疯了,但也只是疯了,万一你的疯病突然加重,见人就砍,完全不受控制了呢?万一你的疯病好了,找回了丢失的记忆,暗中坑害罗网的利益呢?这些都是极不稳定的因素。”
“罗网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对吧?”
古寻满面含笑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故意转过身,不再看着玄翦,伸手从惊鲵怀里把刚醒过来,有些闹腾的阿言抱到自己怀里逗弄起来。
而玄翦,盘坐在地上,脑袋以超过九十度的弯角低垂着,眼神涣散,实则在心里一边仔细琢磨着古寻刚才的一番话,一边回忆着过去魏庸和掩日的种种作为。
当年魏庸作为魏国大司空,在秦魏交战之际,全力主战,暗中命令玄翦除掉了大量的主和派官员,使他的主张在朝堂上占据了上风,然而主战派虽然压过了主和派,可魏国并未能在战争中占据优势,最后还是靠着信陵君魏无忌才得以打退秦国,也因此,魏无忌更为魏王所忌惮排斥。
之后,魏庸又利用玄翦除掉了魏国大将军,进一步攫取了军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