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齮看着就要喝酒的斥候,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看起来是满意的微笑,但是盖聂却看到一丝残忍和凶厉,他觉得王齮现在有些危险。
是杀气!
盖聂余光一瞥古寻,发现他脸色如常,没有任何动作,来不及多想,他抽出手中宝剑,斜向前一步,护住嬴政。
这时候,王齮也开始发难了,他宽大粗糙的右手悄无声息的摸向腰间斜挎的长剑,就要抽剑杀人。
喝酒的斥候什么的没反应过来,就要被一剑枭首。
盖聂想上前救人,但是顾及嬴政,最终没有挪步,只是绷紧浑身的肌肉,防备王齮。
咻!
铛!
一声清脆鸣音陡然炸响,在这空间不算大的帅帐内,震得嬴政和李斯有些耳鸣眼花。
古寻的右手此时赫然抬起,五指张开,指向王齮的方位。
而原本抽剑暴起杀人的王齮,此时后退了几步,手中利剑已然脱手,插在他身后的营帐支柱上,剑身上清晰可见一个黄豆大小的坑洞,而他脚下则掉落了些许微小的粉末。
王齮之前拿剑的右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不住的颤抖着,他不得已用左手捂住右胳膊,试图缓解压制。
古寻放下施展弹指神通的右手,含笑用调侃的语气问道:
“王齮将军,就算慈不掌兵,也没必要那么急着杀自己人灭口吧?”
王齮的双眼紧紧盯着古寻,眼底深处升起一抹浓浓的忌惮,但又马上沉寂下去,隐藏不见,苍老的脸庞有些许扭曲,因为右手上的疼痛,虽然久经沙场,负伤无数次,但是人受伤,就会痛这是铁律,不存在疼着疼着就不疼了的情况。
刚才他丝毫没有留手,全力挥剑,结果被意料之外的一颗石子所阻拦,他当时压根就没看见那颗石子,根本没有收力的想法,双方完全是硬碰硬。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没碰过一颗石子!
手中之剑当即脱手飞出,右手也被反震之力拉伤,虎口几乎撕裂。
实力低下,反应慢半拍的嬴政这时才反应过来王齮想做什么,当即一声怒喝:
“王齮!你在做什么!?”
那个差点就喝上断头酒的倒霉蛋斥候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人一激灵,手里的杯子连同里面的酒一起掉落地上,洒出一摊水渍.
然后五名斥候赶忙起身,抽出腰间的剑,神色茫然又骇然的防备起王齮。
王齮没想到古寻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明明都没带武器,结果仅凭一颗石子就把自己打成这样,他原以为对方就跟盖聂差不多的。
这是武将的通病,对于江湖人士没有那么重视,毕竟手底下那么多士卒,围死一个所谓的顶尖高手也不是麻烦事。
所以他没有太过深入的调查古寻的资料。
之前罗网的团灭他更是一无所知。
眼下灭口之行显然没戏了,王齮只能小小的改变一下计划,立刻跪地告罪:
“末将无礼,请王上责罚。”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疯掉,知道自己无礼!”嬴政冷声讥讽道。
“请王上理解,末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嬴政冷哼一声,示意对方解释。
不过王齮没有说话,狠辣的双眸看向那几个斥候,显然,他不想在无关之人面前说。
嬴政见此,稍一皱眉,对那几人吩咐道:
“你们先去外面守着。”
“……是。”五人互相看了一眼,声音低沉的应道,然后步伐缓慢的鱼贯而出,离开帅帐。
他们有些犹豫,不是想探听秘密,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去,但是面对自家主帅,以及大秦的王,他们没得选择。
跑都没得跑,他们还能冲过数万大军构成的中军大营不成?
见到无关之人都已离开,王齮开始为自己辩驳:
“王上的行踪必须严格保密,而军中人多眼杂,眼线众多,末将必须保证没人能有机会泄露王上的存在,所以这几个斥候必须死!”
“虽然无罪,却不得不杀吗……”嬴政喃喃自语道。
慈不掌兵!
为了达成某些目的,牺牲部分无辜士卒的性命,对于任何一个久经沙场的宿将来说,都是绝对会遇到的情况。
有些时候是不得不牺牲一小部分以保全更多数人,有些是为了更轻松的赢得战争,只要价值足够,那么就值得这么做。
至于那些士兵本身愿不愿意,并不在掌权者的考虑范畴内。
作为一个合格的领袖,嬴政本身也不反对这种行为,人命在王权之下只是数字而已,亦或者一切都是数字,只看哪一方的数更大了。
古寻这时候冷笑着,阴阳怪气的插话说道:
“呦,看来王齮将军对自己手下士兵的军纪,并不是那么有信心啊,这还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