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狼族人普遍都是只会无脑冲锋的憨憨,此时眼见胜利在即,横亘在狼族头顶之上十余年的噩梦即将被彻底抹除,他们比头曼都激动。
毕竟头曼会担心李牧的援兵将至,他们可不会。
李牧的车架此时距离已经突破了前军封锁的狼族骑兵,只有不足半里的距离,震天的呼嚎声,刺鼻的血腥气,数不清的尸体和残肢,铺就在双方之间。
李牧一手扶着车架,一手按住镇岳剑,双眼平静的看着数倍于己方,堪称铺天盖地的狼族骑兵。
头曼果如他所料,没有当机立断的撤军,那么这一战,便算是他赢了,剩下的就是撑过这一刻钟。
说实话,不难,只是伤亡会进一步扩大罢了。
这时候,古寻的声音再一次自他身后响起,夹杂着轻松的笑意,“既然没多少时间了,上将军可以把所有你的士兵都派出去拖延狼族军队。”
末了,古寻还特意强调一句,“你周围最好一个友军都不要留。”
“嗯?”这回李牧迷惑了,扭头看向古寻。
古寻没有解释,两手一摊,回道,“如果相信我,就照做,不会害你的。”
“”李牧沉默了片刻,没有再问缘由,而是传下了军令,将护在车架前最后的防守线,也就是他的亲兵,给派了出去,尽可能的扩大此时残存的北地军组成的拦截网。
如此一来,他身边就剩下了古寻,连车上的御手都被他派出去了,自己亲自驾驭战车。
若不是李牧威望够高,这种疯狂的命令根本没人愿意执行。
狼族人见到此景,更是蜂拥而上,所有人都抛下了身边的敌人,目标直指李牧猎狼人的性命近在眼前了!
头曼躲在后方,但也能看见李牧此时的状况,他心里很清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无所谓了,不管你有什么布置,反正凭空变不出人来,我数万大军,淹死你都够了!
古寻此时上前两步,和李牧并肩而立,侧首看了看这个年已半百的老将军,笑道,“呵呵,这天寒地冻的,打仗未免太过残酷,太冷了!”
“我应该给狼族取取暖!”
晴空一闪,虹光落影,白刃焰脊的长虹剑悄然出现在古寻手中,驱动战车的四匹健壮黑马不知怎么的停下了脚步,战车由此驻足不动。
古寻右手持剑一翻手腕,剑器倒转,双手同时反握住剑,向下轻轻一杵,抵住战车底部。
此时,狼族骑兵冲的最快的一批人已经靠近了车架,位于后方的那些则一边冲锋,一边射箭,不过这些寻常箭矢并不能对李牧造成伤害,抽出镇岳剑,轻轻松松的就全部挡住了,顺便还把射向古寻的也挡住了。
“古先生,你打算怎么做?”持剑而立,李牧神色泰然的望着无边无际,黑压压一片的狼族大军,平静的朝古寻问道。
“嗯不妨先驾车往后撤撤?”古寻拄着剑,双眼微阖,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嗯?”李牧侧首看向对方,轻咦一声。
“让战车跑一会!”古寻双眼仍旧闭着,如此补充道。
李牧不知其然,但是,用人不疑,既然选择了相信对方,那就继续坚持下去吧。
没有犹豫,也不顾及脸面,李牧一扯缰绳,调转战车,呼啸着就调头跑了。
狼族那些憨憨见到声名赫赫的猎狼人竟然跑了,更来劲了,兴奋的挥舞着弯刀,扯着嗓子叫喊,整个战场上都是他们鬼哭狼嚎的声音。
至少上万的狼族骑兵跟在李牧的战车之后,绵延不绝,马蹄踏下,掀起不散的烟尘,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长长的黑黄色线条。
战车的速度并不能快过狼族骑兵,因为马匹不行,北地军的马都是良马,可是和草原上的战马相比却又普遍逊色一筹,何况一方是坐人,一方是拉车。
李牧抄起镇岳剑,一边驾车,一边除掉了最先赶上来的几个敌人,不过这样也撑不了多久。
好在古寻终于开口了,“转向,冲进去!”
李牧仍不犹豫,当即就是一个急转,画了个极限的弧度,又迎着狼族大军冲了进去,单薄的骑兵面对战车还是会处于下风,一时间被撞了个人仰马翻,不过他们人毕竟太多了,战车的冲势只能维持一时,李牧二人马上就要面临无休无止的敌人了。
不过古寻也正好睁开了眼。
霎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温似乎回暖了。
最靠近古寻的李牧有着比旁人更直观的感受,脸色陡然一变,身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身体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不以他意志为转移的最纯粹的恐惧。
所有的马匹开始躁动,遵循着本能的开始逃离危险的中心,可惜为时已晚。
冲天而起的气势,几乎可以搅动云霄,李牧生平从未感受到过的,甚至连想象都未曾想象过的磅礴的真气从古寻体内迸裂而出,无穷无尽一般全部涌入他手中那把剑器之中。
古寻神色漠然的看着眼前乌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