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少人反对,齐国终究是齐王建的齐国,是他的一言堂,只要他打定了主意,就没人能改变除非君王后亡者归来。
这件事终究是定了下来。
当然,实际上明眼人也清楚,眼下的齐国和昔年的楚国那是截然不同的,当年秦楚相争,针锋相对,秦王扔掉自己那张脸不要强留楚怀王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虽然最终也没有因此攫取到多少利益,但至少看起来当时那么做是值得的。
而如今秦国依旧保持着远交近攻的基本方针,齐国属于友邦,对齐王建动手是一件血亏的事。
但是绝大多数依旧持反对态度,因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秦国会怎么做是一回事,其余五国会怎么做又是一回事,前者不害你,后者未必没有小动作。
只要齐王建在秦国出事,齐国无论如何也得改变对秦国的亲善态度,不然国将不国啊。
这些年五国合纵伐秦,齐国永远不掺和,因此其余五国对其一直颇有微词,尤其是上一次合纵伐秦,也是史实中最后一次合纵伐秦,由赵将庞煖领军,另辟蹊径不走函谷关而选择绕道蒲坂,兵力甚至一度都到了蕞,几近咸阳的大门口了,可惜实力最强,合纵大军中最为关键的楚国临阵撤兵,庞煖功亏一篑。
之后,也许是为了给赵王一个交代,或者也可能是庞煖自己心里不痛快齐国依附秦国,拒绝合纵的行为,他返身率领剩余的兵力打下了齐国的饶安一带,让赵国自此有了自己的出海口。
由此可见,对于秦齐之间的关系,其余五国未必没有什么想法。
齐王建亲身犯险自然就是一件各方面综合来看风险极大的事情了,无怪旁人极力劝阻。
不过这些变故,对于此时主要精力都放在蓟城病患身上的古寻来说,并不重要,况且这种历史大势,也没什么可以改变的。
这几天古寻一直没闲着,他游走于蓟城各个地区,抽样诊治了一部分病人,算是实地考察了一番,对蓟城的病患普遍状况有了更细致实在的了解,也由此而进一步优化调整了药方。
墨家的人力物力确实不是盖的,古寻所需要的药材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源源不断的送入蓟城,然后在古寻的指导下进行了初步的处理,该切片的切片,该切段的切段,该磨碎的磨碎,最后装包成药。
不过虽然说是大量的药材,实际上和古寻预设的数目相差不少,没办法,药材的药性摆在那,主治伤寒感冒的就那些,在这个时节,自然抢手,在药材整体稀缺的大环境下,更是进一步的捉襟见肘,墨家也没办法,已经是尽全力了。
古寻对此也没什么话可说,药医不死病,可前提是得有药,不然什么病都会死,他已经尽到了作为一个大夫而言最大的努力,剩下的便是各安天命了。
这几天雪女在和古寻聊过之后,则陷入了沉默,不发一言,罕见人影,在知道了这几天古寻忙里忙外原来是在忙活着治病救人的事情后,更是愈发的沉默寡言,眼神中飘荡着旁人不明白的心思。
最后,随着药材基本达到了墨家所能收集到的最大数量之后,雁春君之死所掀起的动乱也开始逐渐平息,六指黑侠由此也觉得机会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让雪女假死脱身了。
这天,古寻在墨家据点中做好了对药材最后处理的安排后,离开此地,吃了午饭,然后返回了落脚居所。
没等他直接回屋休息,六指黑侠也来了。
“呦,巨子,这几天一直没见你啊。”古寻乍一看六指黑侠出现,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这些天他和班大师忙活着病患的事,经常在墨家据点一待半天,却从来没见过六指黑侠。
六指黑侠兜帽下的脑袋轻轻晃了一下,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古寻知道对方应该是笑了一下。
“这几日外面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就暂且离开了蓟城,顺便也可以分走燕王的大部分注意力。”六指黑侠沉声解释了一下自己不见影的理由。
“倒也是。”古寻点了点头,墨家最受燕王喜忌讳的到底还是六指黑侠这个巨子,“这才几天功夫,燕王喜的那些人手就撤的七七八八了。”
“呵呵,墨家”六指黑侠听不出喜怒的笑了两声,“燕王一方面忌惮墨家的势力,但另一方面却也不得不顾及墨家的颜面,这种监视自然不能长久,尤其是在我这个巨子已经离开蓟城的情况下。”
“嗯所以,你要开始你的下一步计划了?”古寻抿嘴笑了笑,然后问道。
六指黑侠一顿首,“时机差不多了,再晚就没人了。”
眼下燕王喜已经撤掉了城中大部分搜查的人手,只留下一点权当意思意思了,最多再有两三天估计就全撤了,毕竟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人,基本就算是认定雪女已经逃出城去了,一个劲骚扰百姓也没意思。
而等到了彻底没人搜查的时候,雪女的假死就很难安排的那么自然了,现在就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