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过谦了。”颜路笑着为荀夫子挽尊道,“师叔虽然少占了二子之位,但黑棋先手,照理应贴出二又四分之三子,算下来还是略胜。”
“嗯?”荀子还没说话,天明先斜眼瞪起了颜路——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鬼话,人家都认输了怎么还能算赢!
好在天明的胜负心没压过理智,只是在心里腹诽着,没有说出来。
荀子此时也搭眼瞥了颜路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你的师叔没错,但也不用这么偏帮我这个老头子,你这样做让子明小友如何看我?”
“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好狡辩的。”
“嘿嘿!”天明一听这话顿时又乐起来了,连连点头附和,毕竟他可是奔着赢来的。
颜路被训了两句也没啥反应,老老实实的退回到原位去了。
他又不是不了解自己这个师叔,好胜心强的同时,更不愿意占别人半点便宜。
要是对手是个跟他一样年至耄耋的同辈老者,荀夫子说不准要争争胜负究竟如何,但面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自然只有利索的认输。
颜路上前多嘴说这一句话,一是习惯性的给长辈保留面子,二是希望打断荀子的思绪,以免他察觉到不对劲。
教训完师侄,荀子目光转回天明身上,态度顿时和蔼了不少:
“子明小友这棋路,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开局独到,布局精妙,环环相扣,机巧变化无穷,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老夫佩服!”
“我虽一向不喜欢向人认输,但这局棋,无论如何也不敢以得胜自居。”
“嘿嘿……”天明傻笑着挠了挠头,然后又赶紧装模作样的揖手道,“那个……呃,荀夫子过奖了,过奖了!”
颜路看着自家师叔一本正经的在那夸奖天明,没忍住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他这一笑就不一样了,立刻被荀子注意到了。
只见老夫子斜眼一瞥他,冷声问道,“颜路,你笑什么呢?”
“呃……”颜路嘴角顿时瘪下去了,悻悻回道,“没什么,师侄只是觉得这一盘棋精妙非凡,心中感到开心而已。”
“是吗?”荀夫子的语气颇有几分阴阳家的意思,一听就知道年轻时候没少阴阳怪气别人,“我还以为你是对我的话有什么不同见解呢!”
“岂敢,岂敢!”颜路只能低头揖手。
荀子仿佛说的不过瘾,干脆直接来个范围攻击,把颜路他们这一辈的人全给刮进去,重点关注了一下伏念:
“你们这几个人,平时一直为人师表,一个个都是天下学问我最多的样子,尤其是伏念那小子!”
“结果呢?一个一个的棋下的还不如个十几岁的少年!”
“就不能学习一下子明小友吗?”
天明闻言眼睛都乐的眯成缝了,连连点头,恨不得跟着荀子一起说伏念的不是。
毕竟他来了小圣贤庄半个多月,就被伏念罚了半个多月。
虽说他认罚,但对伏念还是多少有些怨言的。
被训的颜路自然不敢还嘴,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师叔教训的是。”
“哼!”荀子捋着胡子,见颜路识相也就没继续喷他,再度转向天明,面露疑色道:
“说起来,老夫确实有个疑惑想要请教,不知子明小友可方便回答?”
“呃……”天明眼珠子转了一下,发自本心的说,他不想回答,只想赶紧走人,但他顾及张良的叮嘱,又不敢太没礼貌,只能僵笑着点了点头,“荀夫子你问,我那个……知无不言。”
“多谢小友了。”荀夫子颔首笑道,“老夫看你下棋大部分时候都是思路如涌泉,行云流水一般,时不时的却会莫明陷入长考,且其中大多数时候的落子,就老夫来看,似乎也并无奥妙,小友可否点明玄机?”
“啊这个……”天明眼睛稍稍瞪大,一只手挠着头掩饰自己的慌张和尴尬。
是啊,自己是经常卡住,但是为什么呢?
天明一边挠头,一边偷偷的去瞄颜路。
帮帮忙啊,快说说为啥啊!
颜路老神神在在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连天明的眼神示意也权当看不见。
为啥自己想,又不是我下的棋!
颜路其实也想帮帮他,奈何这个问题他没法帮天明回答啊!
再加上荀夫子就在旁边,颜路连使眼色都不敢,否则说不定又会招来一顿训斥,只好装作啥都不清楚,啥都不关心的样子。
现在所有的压力来到了天明选手身上。
正所谓狗急会跳墙,耗子急了会咬人,天明一急,自身的潜能顿时又多发挥出来了几分。
当然,这次不是那种后颈发烫,大脑发热的潜能激发,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