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涟心能存活至今,扶苏应该是功不可没。
如果他要斩草除根,大可以当年就赶尽杀绝,不必等到今日再来多此一举。
当然了,季布也听闻了最近的咸阳惊变,所以也不能排除扶苏为了避免自己的境况进一步恶化而起了灭口的心思。
不过季布大体上还是愿意相信典庆所说的话。
因为这么近的距离,对方要杀人的话,他们两个很难阻止,没必要废话太多。
‘铜头铁臂,百战无伤’的名头,可是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响彻江湖了。
典庆这时继续问英布道,“这孩子现在怎么了?”
英布还是对典庆很防备,不过此时倒是愿意开口回答了,或许是为了向季布说明情况吧。
“她……现在身患绝症,我带着她屡次寻医问药都没有结果,只有田蜜那个女人有办法治疗她。”
“现在盒子没了,她肯定不会再出手帮忙了!”
说到这里,英布的怒火又冒了出来,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季布。
季布一时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确实是他坏了事,但他哪知道英布给田蜜卖命是为了救这个孩子的命!
而且……说实话,季布觉得田蜜那女人靠不住,英布就算奉上了荧惑之石,对方也未必会乖乖配合。
不过这个时候,英布正怒气上头呢,他说什么都不方便。
典庆相对就没什么顾忌了,直接开口问道,“她有什么办法?”
英布虽然正值气头上,说话却意外的痛快了许多,干脆回答道,“一种药,我不清楚是什么药,但是这孩子服下后病症确实立刻缓和了。”
“田蜜那女人说只要多服药,就能治好她,但是需要我拿荧惑之石来跟她换。”
“我知道了。”听完英布的回答,典庆瓮声瓮气的点了点头,再低头看了一眼似乎病症发作,正浑身颤抖不止的女孩一眼,接着转身就要走。
季布见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去?”
“去魁隗堂,找田蜜。”典庆不带丝毫感情的回答道。
“你想做什么?和她交易,还是强夺?”季布进一步问道。
“和那种女人做交易太麻烦。”
换言之,他是要强取。
英布闻言立刻试图阻止典庆,“不能这么做!”
“田蜜那女人太过难缠,这么做势必会激怒她,一旦失败,很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
对于英布这种莽夫来说,他也知道强取豪夺是最方便的方案,也是他最中意的方案。
但田蜜是魁隗堂主,麾下有上万农家弟子,光是此时的大泽山周围就有至少数千名魁隗堂弟子,想靠武力逼她就范并不容易。
而且这女人十分狡猾,不是她心甘情愿掏出来的药,英布也不怎么信得过。
当然,最关键的是,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田蜜是他救涟心的唯一途径,英布根本毫无选择。
面对英布的劝阻,典庆停住了脚步,肌肉虬结的后背对着二人,沉声回应道:
“她只有两种选择——交出药,或者死!”
农家人多?
比比看是战场上人多,还是你农家人多?
典庆纵横沙场,百战无伤,农家弟子再多不破防有个卵用!
这就是修炼硬功的好处了——其实硬功也可以算是旁门左道一类,也符合入门容易精通难的规律。
同样,一旦真正修行到了极致,硬功能发挥出的效果也往往是远超寻常的习武之人。
哪怕是盖聂这个天下第一剑客,让他面对几千人的人海战术也会很麻烦,但对典庆来说,上万人都无所谓。
“她不能死!”英布闻言却是立刻怒声警告典庆。
于他而言,在确保涟心的病有救之前,田蜜绝不能死!
但对典庆来说则不然。
“她可以死。”
“她死了这孩子就彻底没救了!”英布双眼恨不得瞪出血来,都想冲出去和典庆打一架。
要是能对田蜜下死手,他何至于屈尊去给那种女人当狗。
典庆没有继续回应英布,而是对二人嘱咐道,“你们先带着她去醉梦楼安顿下来,我师妹正在那里保护涟衣殿下。”
“涟衣?”正气呼呼的英布一愣。
这名字听着怎么和涟心那么接近呢?
这次换季布着急了,急头白脸的质问道,“你还知道涟衣的身份!?”
典庆平静的回答道,“公子殿下的命令是保护昌平君熊启的遗孤,当然不止是涟心殿下一人。”
这次来东郡,他还把一直待在桑海发霉的梅三娘叫过来了,毕竟要同时保护两个人,还都是女孩子,他一个人不方便。
原本他在醉梦楼外暗中保护涟衣,而梅三娘则暗中保护涟心。
但是后来出了意外,原本一个人躲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