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没有接古寻的话茬,只是又闭了双眼,开始休息。
他对古寻容忍度是很高,但不代表古寻可以对他做事指手划脚。
古寻见状识趣的拱手一礼,告退离开了。
他本来没想过直接和嬴政聊儒家的事,因为他足够了解嬴政,知道就算是自己出面也很难改变嬴政的心意。
今天确实是有点聊头了,说话失了分寸。
当然,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只是白费了一番口舌和情绪而已――这也是古寻很多时候不愿意和嬴政掰扯的原因。
嬴政是一个讲感情的人,但只允许他跟别人讲,而不允许别人跟他讲。
至于道理,那就更不许了。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能省点嘴皮子。
离开马车后,古寻恰好遇了赵高……也可能不是恰好。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态度很规矩的问道,“国师大人,不知陛下那里……”
嬴政找古寻治病,并未对任何人明说,包括赵高也是不知情的,特意把人支出去了。…。。
不过能让嬴政特意把他支出去的事并不多,赵高或许有所猜测。
古寻懒得和他废话,摆了摆手回道,“他休息了,你进去伺候着吧。”
“那……还请国师恕赵高不能远送了。”
古寻不搭理他了,一摆手直接走人了。
赵高看了离去的古寻背影,带着笑容走入了马车之中。
………………
几日之后。
济北郡和临淄郡边境。
班大师等人一路缓行,终于要远离岱宗地区了。
而泰山的纷纷扰扰,也随之落下了帷幕。
关于泰山封禅典礼如何操办这一议题的儒家辩论大赛终于落下了帷幕。
在儒家掌门伏念亲自下场对决儒家其他各个分支,并且裁判――帝国皇帝嬴政也亲自下场拉偏架后,占据绝对多数的儒家其他分支的人一败涂地。
这其中,伏念发挥的最作用其实很有限,但也可以说他发挥的作用很大。
他一个人,就算身为名义的儒家魁首也不可能喷倒儒家其他各个支脉的人。
但作为最能代表儒家正统的人,他对帝国的支持,给了下场拉偏架的嬴政极大的政治背书。
一向百无禁忌的嬴政,在泰山封禅这件事却开始在意起世人的看法了,所以他才会特意召集齐鲁儒生,共议泰山封禅之事。
以他过往的性子,根本不会找这些人来在他耳边呱噪,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和想法来。
如果没有伏念的全力支持,嬴政当然也能以皇帝之尊强行弹压下所有不和谐的声音,但这也代表他最初的目的失败了。
世人会怎样看待完全没有得到最坚持礼制的儒家的支持的这场泰山封禅呢?
嬴政可以不在乎,他以前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一次他也可以不在乎,但他大费周章,搞得如此浩大的声势,最后就要落个虎头蛇尾了。
没有伏念的支持,嬴政的计划就等于是功败垂成,而有了伏念的支持,嬴政的计划最多算小有瑕疵。
失败与成功的差别,毫无疑问是巨大的。
嬴政可以不在乎世人的喧嚣,却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成败。
扑闪着翅膀,慢速飞行的机关朱雀,盗跖看着最新的情报,不由啧啧感叹,“那位伏念掌门这次看来是立下了大功劳。”
班大师驾驶着机关朱雀,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了?”
盗跖笑呵呵的回答道,“伏念帮助帝国,成功压住了其他儒生提出的建议,封禅大典最后采取了秦国祭祀雍帝的古祭礼。”
“啊……”班大师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一只手摸着胡须,好一会儿后才问道,“其他儒生什么反应?”
“嗯……简而言之就是,气急败坏。”盗跖耸了耸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回道。
雪女插话道,“但这应该能一定程度缓解儒家面临的险境吧?”…。。
“这是自然。”盖聂点了点头道,“仅以此事看来,伏念掌门的行为或许能极大的化解儒家的危局。”
“啧!”盗跖撇了撇嘴,笑嘻嘻道,“听盖先生这意思,这事儿还没完?”
“泰山封禅的事自然已有定论。”盖聂平静的回道,“但儒家的事还未完结。”
“伏念固然缓解了帝国对儒家的压力,但也加剧了儒家内部的矛盾冲突。”
“后事如何,仍未可知。”
盖聂到底是盖聂,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也明白了罗网这一局究竟有多难解。
伏念不出头,就会加剧帝国对儒家的偏见与敌视。
伏念出头了,又会反过来加剧儒家内部的矛盾,而这难免反弹到帝国身,最终……还是一条结果。
反正就是里外不是人。
盗跖听了这话不由失笑一声,“合着尝试自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