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深处,海面之上。
今夜的星空和前几日一模一样,星辉熠熠,明月不现。
星光照耀之下,海面上反射出一阵一阵的粼粼波光。
蜃楼停驻于海面之上,如同一块巨大的阴影暗幕。
今晚,船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休息。
有些人知道要发生大事,有些人不知道,但也有隐约的奇怪感觉。
上层甲板,天明趴在囚室的窗框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
他这几天没少看星星,虽然看不懂星象,也不认识星星,但他总觉得怪怪的。
当然,相比星空,现在他更在意自己心头的奇怪感觉。
从蜃楼停航之后,他就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一开始这种感觉很微弱,几乎让他认为是自己又产生了幻觉,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浓重。
这让他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而是真的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不过尽管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深刻,他却始终无法抓住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就彷佛有猫爪子在挠心口,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痒,挠了却没有任何效果,堪称折磨。
今夜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天明也是让折磨的难以集中注意力。
看了会儿星星,他一翻身坐到了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卷书简。
这是很久以前,他还在桑海时帮楚南公拣鞋换来的报酬——黄石天书。
为了这卷书,他不仅赔了一大笔钱,跟狗打了一架,还欠了张良一个人情,但是无论他怎么翻书,这卷号称天书的竹简上都没有半个字。
水浸火烤土埋……等等金木水火土,各种能想到的办法他都试了一遍,结果就是毫无结果。
不过倒是证明了这卷天书确实不简单。
竹简这玩意其实很容易损坏,但是天明折腾了一大圈,这卷黄石天书愣是毫发无伤。
虽说天明试验的时候有特别注意不伤及黄石天书,但不可能真的完全不造成损伤。
可这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书简还真就没有任何伤痕,看着彷佛一卷刚编好的新书卷——这份崭新本身就是一种证明。
按照张良跟天明介绍的,这卷书的根源可追溯到千年之前的姜太公,甚至是更久之前的黄帝,看着依旧崭新,显然不正常。
因为获取这卷书让天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又有张良之前的嘱托,天明经常随身携带着黄石天书。
不过这次上船,或者说被抓的时候他还真不记得自己有带着黄石天书,是后来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带着这卷书。
因此,这段时间他也没少翻这卷无字天书,但结果并无差别,仍然翻不出一个字。
虽然结果并无二致,但天明翻这卷书的频次却越来越高,尤其是蜃楼停船之后这几天,他一天到晚要么就是发呆,要么就是看星星,要么就是翻这卷无字天书。
每次翻阅黄石天书,天明都觉得自己躁动不安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今晚,他心中更是涌起了必须要看看这卷书的想法。
天明盘坐在地上,直接将整卷黄石天书摆在自己身前完全摊开,一根根光洁无字的狭长竹片紧密整齐的排布成一行,乍一看彷佛一块长帛。
天明一手竖起支着歪斜的脑袋,两眼紧盯着无字的书简,逐渐陷入失神之中。
………………
在天明‘苦心钻研’无字天书的同时,很多人都在观望天上明亮耀眼的星空。
娥皇女英的寝殿内,古寻斜倚窗旁,目光紧盯着天上。
女英躲在稍远的地方,情绪有些紧张的看着古寻这边。
娥皇则就跟在古寻旁边,一边探头探脑看向星空,一边说道:
“看着似乎没什么变化。”
古寻轻声应道,“当然没变化。”
“事实上,从蜃楼停航第一天起,你看见的就一直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星空,没有任何变化。”
“啊!?”娥皇闻言一惊,“怎么会没变化呢?”
尽管对天文学几乎一无所知,娥皇至少也知道星象是会变的——这里说的不是占星术所看的命运星图,而是真实的星空星象。
古寻淡淡的回道,“因为从蜃楼停下后,咱们看见的就再不是真实的星空了。”
“啊!?”娥皇更懵了,磕磕绊绊的问道,“这是……是幻术?”
“也许……算是?”古寻给了个充满疑问的回答,接着补充道,“总之,这块区域奇妙的很。”
娥皇理解不了古寻的话,甚至理解不了这怎么能是幻术……尽管这个猜想是她先提出来的,但她只是随口一说。
在她的认知里,幻术水平最高的是月神,几乎可以营造出一个真实的世界困住中术者。
但即使是月神也很难营造出这样一片繁琐复杂,星辰遍布的天空,更不要说还悄无声息间把所有人都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