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南方的气温已经越发地高了起来,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中都那边已经有消息传回来,灵璧县知县吴守才贪污枉法,不遵上令。经锦衣卫搜查,从县衙及其家中,搜出白银共计七千余两,黄金数百两,另有珍宝诸多。
很显然,这些财富不是一个知县,通过正常途径能够得到的。
但皇帝现在却很仁慈,没有如太祖爷一样,给人扒皮充草。吴守才就地问斩,其家眷流放至哈密卫充实边地人口。负责此事的,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罗向阳。
朝廷对死了一个知县,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真正的朝堂对决是在不久之后的京察!
岁终考绩以行黜涉,吏部掌天下官吏选法、封勋、考课之政。
自太祖爷定下这京察事宜后,每逢京察那就是大明朝头等的大事。从一开始凡在京官员,一直延伸覆盖至整个大明朝一十三省。每逢京察,朝堂内外官员人人自危。
谁也不知道,自己在京察之中究竟会被定下一个怎样的评语。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借此机会,排挤异己,打击对手。
不用想,这等好机会,自然是很多人利用的机会!
从一开春,应天各部司衙门的官员就开始准备自陈和堂审,各地官员也在积极地准备着自陈的材料。
大家都很忙,谁会管又一个傻-逼知县因为贪污被杀了。
朱瞻基知道这个事情,还是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燕南飞亲自送来的消息。
罗向阳现在还留在中都那边,大概一时半会也不会回京。毕竟按照锦衣卫的尿性,一个知县能干成什么大事,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是还有一条大鱼存在地。
身为锦衣卫千户,罗向阳自然是秉持了这一优良传统,大概是不把中都翻个底朝天是不会罢休的。
“罗向阳是不是打算就待在中都了?”朱瞻基为燕南飞倒了一杯茶,惊得对方连忙起身。
双手接过茶杯,燕南飞说:“今日刚到的消息,中都留守在指挥使大人那里告状了……”
说到指挥使的时候,燕南飞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太孙。
朱瞻基淡淡一笑:“锦衣卫自然不会理他中都留守的告状。中都凤阳府一十七个县,怕是还要掉几颗脑袋。”
说着人头落地的话,朱瞻基手上的茶杯缓缓送到嘴边,不由嘬了一口,微微眯眼:“杭州府这批雨前不错,等下你回去了,记得带上一些,也给罗大人捎带着一份。”
这是亲近笼络的意思,杭州府的雨前锦衣卫同样是有的。
但燕南飞也没有拒绝,乐呵呵地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卑职多谢殿下赏赐!”
朱瞻基摇头:“都辛苦了!今年是个大年,大概也是最忙的一年。京察、下西洋……就是这两件事情,就够朝廷忙活的了。你们这个时候,更要看紧了,免得有些人乘乱谋私。”
燕南飞点头领悟,看了看周围这才小声地说:“回太孙的话,卑职与罗千户,一直在盯着!如今……如今已然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你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朱瞻基不忘夸奖一句,然后说:“不妨和你说说,迁都北平的事情,今年大抵是要好好论一论的了。应天、北平,陛下只有一个人,陛下在哪,哪里才是中枢。”
陛下自然是心向北平的!
朝廷里,是个人都知道陛下一心想要迁都北平,总是觉得应天太过阴柔,多了些矫揉做作。但习惯了南方的和煦温柔乡,大臣们哪里愿意跑到北边那等苦寒之地。
朱瞻基这番话,自然是提点燕南飞的。
燕南飞立即醒悟:“殿下的意思……是要卑职盯着那些大臣?届时好……”
好什么?
燕南飞没敢说出口,他总不能说届时太孙和陛下好威胁那些反对迁都的大臣们?
“自然是要威胁他们的!”朱瞻基浑然不顾地说了出口,满脸的无所谓。
其实他对迁不迁都完全没有意见,应天、北平各有各的好处。
但朱棣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燕南飞一时间哑口无言。
朱瞻基笑了笑,拍拍手。
不多时,从外面走进来四个少年人,都是与朱秀一般大的年纪。
看着进来的四个少年,燕南飞有些不解,不知道太孙殿下是又要玩什么把戏了。
朱瞻基指了指少年们,埋怨着说:“几个小家伙,在学堂里天天不好好上课,总是跑我那里偷玩绣春刀,偷穿我那一身飞鱼服……”
燕南飞立马反应过来,没要朱瞻基开口,他就立马斩钉截铁地说:“既然几位这般热爱绣春刀、喜欢穿飞鱼服,何不就到我锦衣卫来!”
朱瞻基迟疑:“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燕南飞连忙摇头:“您多虑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