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虎视眈眈的锦衣卫,手中亮着招牌绣春刀,风似的冲出了衙门,横街拦在了朱瞻基前进的道路上。
“呼!”
负责开路的神机营重骑,手中长枪斜指向前,口中低沉的呼吼着,只待太孙一声令下,他们就要纵马冲锋,凿穿锦衣卫的阻拦。
一直紧紧跟在朱瞻基身边的神机营提督李彬,一颗心早就已经悬在了嗓子眼里,整个人紧绷到身体僵硬。
他现在是生怕朱瞻基会在这锦衣卫衙门前再来上一场火并,到时候他李彬就算是没错也是有错了。
无奈之下,李彬只能下令通传,神机营上下戒备。
现在李彬能够考虑的就只有一点,那就是拼死也要护好朱瞻基的安危。
朱瞻基活,他就活;朱瞻基死,他就得陪葬!
和锦衣卫可能发生的碰撞,已经不在这位丰城侯的考虑之中了。
不知不觉,李彬已经被朱瞻基拉下了水,并只能紧密的团结在朱瞻基身边!
马背上,朱瞻基却是露出了笑容,好似眼前拦路的锦衣卫并不存在一般。
他之所以不直接入皇城,而是从这里路过,就是为了要让锦衣卫衙门看到,或者是说要让锦衣卫衙门里的那个人看到。
朱瞻基两手斜搭在左腿根上,目光期待的斜视着锦衣卫衙门那黑洞洞的门洞。
似乎,从这黑洞洞的门洞之中,有一股股刺骨的寒气在不停的钻出来,又好似有无数双站满鲜血的手,伸着长长的指甲想要将面前的所有人都给拖进去,拖入那远比地府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的昭狱之中。
一缕金光在锦衣卫衙门的门洞之中闪过,露出一道人影来。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那金光,是从他身上穿着的绣金蟒袍上反射出来的。
纪纲永远是那么冰冷狠厉的面容,身上未曾佩戴锦衣卫的绣春刀,步履平和的跨过那翻着深红的门槛走了出来。
纪纲站在了锦衣卫衙门前的台阶上,目光平视着马背上的大明皇太孙朱瞻基。
在他的身后,持刀的锦衣卫冲了出来,在台阶上围成一个包圆。
而更多的锦衣卫,则是冲到了拦截的神机营官兵面前,双方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街对面,五军都督府的将校官兵,已经观察到这边的动静,一个个从巷道里钻出脑袋,等看清了现场的情形,立马是将脑袋缩了回去。
他们是要回各自的衙门里报信的。
大明皇太孙和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杠上了!
消息一瞬间再次传遍整座应天城,无数的小道消息和八卦绯闻伴随其中。
有人说,皇太孙要争夺锦衣卫控制权,意图镇压现任指挥使纪纲。
又有人说,今日城西震动,似是锦衣卫所谓,其意图大抵是直指皇太孙……
还有人说,皇太孙如今越发的大了,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似乎最近刚纳了一房身段、面容极好的小妾,那小妾乃是秦淮河畔当红的妓子。
更有甚者,说是那纪纲站了队,事情涉及皇家宗室秘闻,皇帝这次大抵是要让应天城再次见见血了。
无数的流言蜚语,在短时间内充斥着整座应天城。
而在锦衣卫衙门前,朱瞻基依旧是面带笑容,不急不缓的轻轻拍手打着拍子。
纪纲的脸色数度变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己拿捏得死死的那个轻功了得的小人物,竟然会失利。
朱瞻基不但一点事情也没有,更是绑架了派出的所有锦衣卫,更是耀武扬威一般的带到了他锦衣卫衙门前来。
事态已经超出了纪纲的想象,他想不到本来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现在却演变成了眼前这幅模样。
他环顾四周,无数的探子目光注视着他。
纪纲吐了一口浊气,依旧是站在台阶上,冲着朱瞻基开口:“不知道皇太孙殿下,为何绑了我锦衣卫这么些人?”
这是在明知故问!
李彬冷哼了一声,他素来看不惯跋扈的纪纲,但却又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无可奈何。
今日在自己的老巢地盘经受大辱,他焉能不怒。
朱瞻基似乎并不生气,平静开口:“我倒是想问问指挥使大人,为何我今日清查神机营武库,会遭锦衣卫围堵?”
太孙的话已经说得很轻了,围堵大明当朝皇太孙,还能干什么?
这就是在谋逆!
纪纲也不是吃素的,轻笑一声,挥挥手:“原来是这般原因,本官好教太孙知晓,今日乃是我锦衣卫有感城西震动,探查之下得知是神机营内似有爆炸发生。锦衣卫衙门唯恐太孙出事,这才遣人前去护卫!”
朱瞻基闻言不由笑出声来,大声道:“原来指挥使大人这般忠心耿耿!”
一旁的张天与朱秀等人,嘲讽的笑出声来。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