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随意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便带着些许的羞愤和郁郁离去。
此间只剩下朱瞻基和张辅两人。
他二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轻轻笑出声来,而后相对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嗵嗵嗵。
屋门被敲响,朱秀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朱瞻基面前,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朱瞻基放下酒杯:“有什么但说无妨,国公不是外人。”
朱秀点点头,便开口解释:“刚刚锦衣卫罗千户那边送过来的消息,南边似乎是有点不太安稳了……”
朱瞻基一愣,然后看向张辅,他脸上带着轻笑:“您看,这北边没出问题,倒是南边出了问题了。这些人啊,总是不知道要听话一点。”
大明就好比是那村子里最富裕的人家,不光是粮仓堆积如山,家里的仆人侍女数不过来,就是暖床的侍妾那也是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这样的狗大户,自然会被人忌惮。
平日里还好,狗大户家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看家护院。可一旦狗大户家里闹矛盾,村子里其他家必然会挥舞着锄头,想要从狗大户家的院墙上,敲下来几块块。
反正,就是不能空着手回去!
张辅耸耸肩,他向朱秀询问起细节:“是南边云广地区的土司,还是东南沿海的倭寇,亦或是交趾、占城?”
张辅的一句话,便将大明南方的局势暴露出来。
尽管如今大明的军事核心,是针对北方的北元余孽。可南边同样不是一个安生的地方,只不过相对于北方来说要轻松一些。
可无论是云广土司,还是东南沿海倭寇,再或者是后世的越南等地,同样不是一直安分守己的。
朱秀脸色有些古怪,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都有……土司们在吵着,朝廷对他们太过苛刻,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
最近两广沿海地区,虽然没有倭寇胆敢登陆,但沿海百姓还是时常能看到海面上倭寇的战船……
至于更南边,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有旧朝之人传出了些闲言碎语,广西布政使司认为,南疆地区不得不提前做出防备。”
朱瞻基皱着眉头:“看来,南边的形式不容乐观啊……”
张辅如今轮值内阁,更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他立即提出建议:“是否要调派湖广及南直隶卫所官兵,前往南方镇压?”
朱瞻基沉吟片刻,而后摇摇头:“暂时不动,若是这些人稍稍不安分了,大明就要大军出动,岂不是让他们觉得大明怕了他们?
劳烦国公,以内阁、五军都督府的名义下令,命浙江、福建两省加强操练水军,各地卫所加强操练,诸指挥使遇敌可自行决断,唯不可后退半步!
两广自行调动本省卫所,以操练之名南下边疆。四川、贵州两省警惕云南方向,若有异动全力镇压!”
张辅一一记下,脑海中搜寻了一遍南边大明存在的军事力量,方才稍稍安下心来。
尽管大明在南方部署的卫所官兵远不比北方多,但也足以对付南边那些还在树上当猴子的蛮夷!
这就是大明的自信!
独属于这个时代,世界霸主的强权自信!
正是这时。
外面的楼梯,传来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
没有敲门声,一员身穿甲胄的将军,冲进了雅间里。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从中都被调入京师的,原中都凤阳卫指挥使齐子安。
当日在内阁定下的事情,在文武双方齐心协力办理之下,速度快速无比。只不过数日,齐子安便交接好凤阳卫的军务,只身赶来京师。
如今,他这位昔日正三品的指挥使,已经是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正二品!
虽然他如今不再直接领兵,但有了这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的官职,可就不同与往日了。
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掌五军都督府府事,若外调出去便可立即就任总兵、副总兵一职,镇守一方!
若有战事发生,更能掌印挂帅出征。
这是从大明军队中层的统兵将领,一跃成为了随时都可以独当一面的顶层人物。
如今的齐子安,已经是接手中军都督府的事务,身上更是兼着京察军队的重任,整个人比过往更加威武,不怒自威。
他进到屋子里,当即问稳稳站定,抱着拳沉声开口:“回禀太孙、左都督,大明士子此刻正往午门前聚集。有领头之人,正在呼喊,要理清内阁,维护大明朝堂清宁。”
“放肆!”
张辅瞬间做怒,杀人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惊得面前的酒杯瞬间倒下,伴随着余力滚到桌子边缘。
嘭的一声。
酒杯落在了地上,瞬息四分五裂。
朱瞻基想到先前刚刚离去的内阁首辅,不由开口:“内阁呢?内阁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