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小小经历。
你在教我做事?
汪弘业怒火中烧,先前的忍耐已然被消耗殆尽。他伸手直指依旧安坐,处之泰然的于谦。
张天的双眼已经微微缩起。
于谦却笑了起来,摇摇头道:“汪弘业,若这是太孙问你的呢,你又该当如何答!”
凉亭外,有女子在歌唱,好似二月春风,拂过锦绣江南。
凉亭内,汪弘业的怒火被一泼凉水,硬生生的浇灭。
他伸长的手缓缓的落下,眉角不停的跳动着,心中已然是慌了。
他忽然想到,于谦断然是不可能有这等底气,和自己用这样质询的语气说话。于谦虽然是太孙身边的人,但两人之间的官阶品级不同,这就是根本的差距。
若非有太孙的指示,于谦绝对不可能敢这样说话!
一阵凉风飕飕的刮过。
汪弘业的后背已经浮出一层冷汗,风吹之后,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双眼默默的向着四周转动,似乎是觉得太孙就躲藏在这县衙的某一处。
于谦依旧在笑:“汪大人,你还没有回答问题呢。”
“呵呵……呵呵……”汪弘业竟然是顷刻之间转变脸色,满脸的笑容像是初春的花儿一样:“于经历,方才汪某乃是与你开玩笑……”
“呵呵。”
汪弘业也不管于谦的耻笑,继续道:“于经历是不知道地方官府的难处,尤其是我们歙县这等附郭之县的难处。”
“上头有府衙在,那‘人丁丝绢’的事情,早就有府衙里的老爷们盯着了,汪某一介小小县令,是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去插手哇……”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让汪某坐在府衙正堂上,汪某现在就下令,让徽州六县均摊这‘人丁丝绢’,绝无半点迟疑!”
汪弘业说的是斩钉截铁,似乎是真的要为歙县老百姓讨回公道。
于谦冷眼旁观,轻笑着摇头道:“汪县令自然是忠心朝廷的,也是爱护百姓的。这些日子赶路累的慌,还请汪大人给间偏房,好让下官等人先行歇息一二?”
“这就完了?”
汪弘业心中嘀咕着,嘴上却是连连说:“有的有的!汪某这就让人,带于经历等人去歇息!”
说这话,汪弘业就大吼着招呼差役过来,要带于谦等人去别处歇息。
待到于谦等人施施然走后,站在凉亭下的汪弘业,终于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双眼带上了一抹怨恨。
他恨于谦为什么没有被锦衣卫一刀了结。
也恨太孙为什么会看上这等挑拨民心的无耻书生。
他更恨,自己明明满腹经纶,却得不到朝廷的重用。
心中所思所想,让汪弘业越发的心烦意乱。
他伸手在衣袖之中掏了掏,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
瓷瓶上纹着一副仕女换衣图,边上两只露着小口红的大狗。
汪弘业拔出瓷瓶上的塞子,伸出小拇指,倾斜瓷瓶从中倒出了些许不知名粉末。
他的双眼逐渐变红,将小拇指凑到鼻下,重重的用力一吸。
浑身顿时燥热起来,让汪弘业只觉得自己的体内有无穷的力量使不出来。
让他觉得,这一刻他就是天上那一轮大日。
心中越发的燥热起来,让汪弘业再也不做停留,转身走出凉亭。
如今方才正午,日头高照,他却是径直的向着县衙后方深处走去。
后院之中,有一女子,身穿一袭浅红薄纱,正掐着兰花指斜指苍天,嘴里传出一阵阵的吴侬歌声。
正是近来最受县尊大老爷宠爱的,那位从扬州来的妓子。
汪弘业食指大动,只觉得唇干舌燥。
再不言语,汪弘业急不可耐的冲进屋中,伸手重重的将屋门关上。
少顷,地动山摇。
好似有一颗无边陨石,从深空而来,笔直的奔向大地山谷。
这陨石破开重重大气,引发无边的烈焰,整个如同被煅烧的钢铁,整体通红耀眼。
大地在颤抖,无数的动物惶恐的想要逃离山谷,层层密密的山林,被巨大的气浪压倒,倒的乱七八糟。
山涧清泉停歇,山溪倒流,而后从地底反弹起的力量,让山泉喷射,山洪暴泻,冲倒连绵不绝的山林,也让那些正在逃亡的生物湮灭于无尽山洪之下。
那如天魔一般的陨石,已经如泰山压顶一般的逼近了。
越来越近。
陨石在空气中不断的摩擦,发出尖锐而连绵不绝的轰鸣声。
这世间,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抵挡得了。
灭世的陨石,终于是重重的砸在了大地山谷之中,无尽的气浪翻涌着,一圈圈的呈现出肉眼可见的模样飞射而出。
山谷被摧平,地皮被掀开,无数的枯枝碎石,在狂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