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弘业大抵是选错了行业。
不管委身仕途,而该去做一位饕餮,或许还能成为大明食神。
朱瞻基随他入了一处鸟语花香的暖房之中,一道道的佳肴早已准备就绪。
汪弘业更不知,从何处提过来两壶不知名的佳酿美酒,毕恭毕敬的送了一壶到朱瞻基面前。
“下官珍藏多年,平日里若无大事,几乎不饮此酒。不过太孙亲临,却是这酒的荣幸了。”
说着,汪弘业就为朱瞻基面前的就被倒满,然后再为自己的酒杯装满。
少顷,有女子发出阵阵娇笑声,从外面步入进来。
其中一女子径直走到汪弘业身边,掐着一双兰花指。
另有一位身披长衫的女子,额头还带着一丝晶莹汗水,到了朱瞻基的身边。
这人便应当是歙县城,如今当红的未出阁花魁。
佳人在侧,却之不恭。
朱瞻基也只得是昧着良心,栖身融入这周围弥漫着的霏糜气氛之中。
他一饮而尽,引来身边花魁一阵掩嘴惊呼。
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扑闪扑闪的,满是崇敬。
演技不如秦淮河畔随意一个小娘子的半分功力!
朱瞻基在心中默默打了一个评语。
数杯酒水下肚,也不知是因为这酷热的夏天,还是因为对面汪弘业越发火爆的场面。
让朱瞻基的体内,也好似有一团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
双眼逐渐迷离,让他分不清周围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亦或是那久远的往昔……
此间越发喧闹起来,几乎是掩住了屋外的夏日虫鸣。
似乎,一瞬间让万物归于平静,不发一丝声响。
屋檐下,月光撒着一道人影,人影也举着一壶清酒,悬在半空中,倒出一道弧形痕迹,没入口中。
豪爽之极,一壶清酒下肚,让月光也不由的摇曳起来。
文想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终于是等到了今日这个机会。
大明朝果然是要亡了!
当朝太孙,竟然伙同本该牧守一方的朝廷官员,饮酒作乐,召唤妓子。
场面放荡不堪,难以入目。
不过,那狗官私藏的酒水,当真是美味。
让文想觉得,浑身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积蓄着。
直到乌云遮月,更夫入眠。
文想终于是模糊的看到,那暖阁之中似乎是发生了争吵。
那个少年人,拒绝了狗官的热情,将那个丑陋不堪的歙县花魁推到了狗官的怀里。
独自一人,径直的走出暖阁。
狗官胆怯不已,醉眼朦胧下连忙呼喊着人,要为大明朝的皇太孙安排最干净的住所。
而在那暖阁内,狗官已经将那两个可怜的女子揽入怀中。
文想满脸嫌弃的吐了一口唾沫,放下空荡荡的酒壶,牵无声息的跟在大明皇太孙的不远处,藏身阴影之中。
糜烂的酒臭味,飘散的到处都是。
官府的差役,小心翼翼的将皇太孙送入一处干净别院之中,熄灭灯火,欠着身子退出。
机会就在眼前!
文想再不躲藏,推开角落里的窗户,身如狸猫的滑进屋内。
一片黑暗,然而屋舍布局却基本相同,让文想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出那个少年人,现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
带着细茧的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文想知道自己在不断的靠近对方。
没来由的,心跳开始加速,一股异样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无声之中,文想的手指遇到了障碍。
这是何物?
难道是对方早有准备的暗器?
文想心中一惊,意识却变得越发沉重,整个人只觉得坠入了无边的岩浆之中。
周身,一片炽热!
一道残影划过,是那少年挥舞过来的手臂。
文想此时已是浑身无力,躲避不及。
“怎……么……会有……包子……?”
少年人的嘴里,传来了酒后断断续续的胡话。
然后,文想整个人躺倒。
朱瞻基发誓,自己再也不喝酒了!
…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好似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
翌日清晨。
山间的叮叮当当的清泉,唤醒了徽州府的黎民百姓,达官贵人。
有喜鹊,从远方而来,立于屋顶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树干上,从泥土中爬出的夏蝉,正在发出求偶的鸣叫声。
孩童在街道上奔跑着,早摊架着火,烹煮出美味佳肴。
一切,是如此的祥和。
“啊!!!!!!!”
“